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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 發

時間:2012-12-28 08:31   來源:中國臺灣網

  復 發

  蘇格蘭用毒品來守護心靈 

  我不能向麗茲提起去巴羅蘭聽演唱會的事兒。絕不能,我告訴你。一拿到救濟金,我立刻給自己買了票,把它花光了。但演唱會當天也是麗茲的生日,就這麼點兒錢,必須得在演唱會和她的生日禮物之間抉擇,最後,我倒向了伊吉?帕普 。我覺得她能理解我。

  “你他媽能買伊雞巴帕普,卻不願意給我買生日禮物!”這就是她的反應。看見了吧,我他媽就得忍受這個。真快讓人發瘋了。不過你知道,都是我的錯,就像我承認過的一樣,都是我的錯。我,湯米,太幼稚了。我一向是我行我素的,如果我稍微陽奉陰違一點兒,我才不會對她提演唱會的事兒呢。我就是太興奮了,才來了個竹筒倒豆子。這就是無所畏懼的湯米,大傻逼一個。

  所以我從此再未提起過演唱會的事兒。然而就在要去看演唱會的頭天晚上,麗茲卻說要去看電影《控訴》 。她說在《出租司機》 里的那個女演員也在這部電影里。我倒不是很想看,因為它的宣傳里有太多的花活。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你知道,還因為我兜里裝著伊吉?帕普的演唱會票啊。所以我只好把那事兒舊話重提了。

  “呃,明天可不行,我要去巴羅蘭看伊吉?帕普的演唱會。我和米奇要一起去。”

  “所以你寧可去陪那個德威他媽米歇爾,也不想跟我去看電影?”這就是麗茲的典型嘴臉。從修辭上說,只有女人和瘋子才會把這種口氣當做武器。

  這個主題甚至變成了我們關係中的一次選擇題。我的直覺是要直言不諱地說:“沒錯兒,我就是要去聽演唱會。”但我又對和麗茲做愛很上癮,不想用這話惹火她。老天,我真是喜歡幹那事兒。我喜歡聽她溫柔的呻吟。她漂亮的腦袋靠在我家的黃色絲絨枕頭上——這東西還是屎霸從王子大街的英倫家居商店偷來,作為喬遷禮物送給我的呢。我知道,我應該回避講述自己的私生活,但哥們兒,麗茲在床上的表現真是太迷人了,以至于她在生活中如此粗暴如此脾氣差,也沒有減弱我對那事兒的迷戀。我只希望麗茲永遠在床上都那麼迷人。

  我試圖溫柔而挑逗地向她道歉,但她卻還是惡聲惡氣,絕不原諒我。她只有在床上才是甜美的。她這種暫時的兇惡表現盡管會讓她顯得更美,但持續得也太久了。並且這也會把她的美感抹殺的。她說我是全世界最大的傻逼,然後繼續罵個不停。可憐的鋼槍老湯米,我已經不是全世界最偉大的戰士,而變成了全世界最狗屎的戰士啦。

  事到如此,也不能怪伊吉?帕普。不能責備他,對吧?他怎麼知道來巴羅蘭開演唱會的日程安排,會對一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造成困擾呢?想想這個,古怪吧。但他仍然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麗茲是個純正的鐵娘子,跟她攪在一起,我也樂在其中,就連變態男都妒忌我。正如他們所說,做麗茲的男朋友很威風,但這名聲是要付出代價的。當我離開酒吧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快要不配做人了。

  到了家,我又吸了一管兒安非他命,吹了半瓶“馬鈴鐺”蘋果酒。我無法入睡,所以便給瑞頓打了個電話,問他想不想過來看一部查克?諾里斯 的電影。瑞頓明天就要去倫敦了。他待在倫敦比待在這兒的時間還要多,他要到那兒去搞錢。幾年前,他在一家荷蘭的渡輪公司工作過,在那兒認識了一票痞子,現在這夥兒人發展成了一個犯罪團夥。他還準備到倫敦的城鄉俱樂部看伊吉?帕普。我們抽了點兒大麻,看到查克帶著永恆的禁欲和便秘的表情,痛打十來個共產黨分子,笑得頭都快掉了。說實話,這種電影在清醒的時候根本不能看,但抽完大麻,爽了起來,就變成不可錯過的大片啦。

  第二天我的嘴巴嚴重潰瘍,坦普——就是剛剛搬進公寓的蓋斯?坦普利——說我活該。他說我正在迅速地自殺,而以我的條件,應該出去找份工作。我對坦普說,他的口氣就像我媽,而不是朋友。你知道,坦普是我們這票人里唯一有工作的,而且就在發放救濟金的地方上班,可他又總被我們擠兌。可憐的坦普,昨天晚上他一定被我和瑞頓吵得睡不著。和那些有工作的人一樣,坦普也很痛恨靠救濟金逍遙度日的人們,他更痛恨瑞頓一天到晚來找他打聽領救濟金的程序。

  我還得去找一下我媽,管她要點兒錢,好去聽演唱會。除了坐火車,酒和藥都需要錢嘛。安非他命是我最愛的藥,這東西和酒混合在一起,效果非常好。本人湯米,是個純粹的安非他命之鬼。

  關于吸毒的危險,我媽教訓了我一頓,還說她和我爸對我都很失望。她告訴我,別看我爸嘴里不說,但心里對我很擔心。後來我爸下班回來了,趁著我媽在樓上的時候,也告訴我,別看我媽嘴里不說,但心里對我很擔心。他還告訴我,坦率地說,他對我的生活態度倍感失望,他希望我別再碰藥了。似乎審視我的臉,他就知道我在嗑藥似的。真可笑,我知道吸海洛因的癮君子,抽大麻的痞子和吸安非他命的爛貨,但據我所知,最不可救藥的麻醉品依賴者,其實是酒鬼。就像拉布?麥克勞林,江湖人稱“二等獎金”的那種偉人,他才是我們之中的佼佼者。

  錢到手之後,我和德威在蘇格蘭健康教育局門口見了面。德威仍然在和那個叫蓋兒的妞兒約會。很顯然,他還沒跟她真正“有一腿”呢。只要聽他講上十分鐘的話,就能對他了如指掌——這廝現在酒興高漲,于是我又從他手上弄了一點兒錢。我們先去喝了四大杯中等酒精濃度的啤酒,然後才上了火車。車行至格拉斯哥的路上,我又喝了四聽特醇啤酒,吸了兩管安非他命。到了格拉斯哥,我們先去“三米豆”酒吧喝了一通,然後又打車去“林奇”酒吧。兩大杯或三大杯啤酒下肚之後,我們便躲進洗手間,每人又來了一管安非他命,然後一邊胡亂唱著伊吉?帕普的著名歌曲,一邊向格羅蓋特的“薩拉森?海德”酒吧前進,這家酒吧就在巴羅蘭劇院對面。我們再喝了點兒蘋果酒,服了解酒藥,順手又吸了一管混合了海洛因的安非他命。

  離開酒吧的時候,我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模糊的霓虹一片。這地方真他媽冷,哥們兒,我可不是開玩笑。我們循著燈光前進,來到了劇院,進去之後,直奔里面的小酒吧,又喝了幾杯。我聽到伊吉?帕普正在調音呢。我脫掉T恤衫,德威又在塑料桌面上擺好了混合了可卡因的安非他命,還有純粹的可卡因。

  然後,事情就不對頭了。德威對我說起了關于錢的事兒,我沒聽明白,但卻感覺了到他的不滿。我們開始熱火朝天地對罵,然後就大打出手了。我也忘了到底是誰先動手,其實我們也不會真正弄傷對方的——吸了太多的藥,哪兒有力氣打人啊。我們都是廢物。當我準備對德威揮動老拳的時候,卻看見血從我的鼻子里流出來,落到赤裸的胸口,然後又滴到了桌上。于是我揪住德威的頭發,想把他的腦袋往牆上撞,但我的手又麻又重,全無力氣。後來,有個家夥把我拽了起來,扔出了酒吧,我就倒在馬路上了。我爬起來,一面唱著歌,一面隨著音樂融入了摩肩接踵的演唱會現場。熱汗淋漓的身體在我身邊亂擠,我踉踉蹌蹌地朝著舞臺挪了過去。

  有個家夥用頭撞我,但我全然不顧,仍然繼續前進,一路猛推猛搡。我來到舞臺前,跳來跳去,距離臺上的演唱者只有幾尺之遙了。他們正在演奏《霓虹森林》,而有人拍著我的背說:“你他媽瘋啦!”我呢,只管自顧自地高歌狂舞,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扭動不休的橡皮人。

  伊吉?帕普看著我,唱出了這句名言:“美國用毒品守護心靈”。他把美國唱成了“屎格蘭”,古往今來,再沒有一句話更能準確描述我們了…… 

  我停止亂舞,敬畏地看著他。他的目光卻又轉向其他人了。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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