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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燒烤攤上

時間:2012-12-06 01:55   來源:中國臺灣網

  5.燒烤攤上

  東方奇和丁野到了街邊夜市的小攤子上,要了點燒烤,邊吃邊聊。

  夜晚的風是清涼的,燒烤的味道是美妙的。只不過兩人都沒什麼心思吃東西,麻辣烤串到了嘴里,變成了淡而無味的食物。兩人腦海里想的事情比他們嘴里的滋味要精彩上幾百倍。

  “你說,那女孩究竟是死是活?今天我還看到她在陽臺上走動。”丁野說。

  “我看,應該是昨天吧。”東方奇給丁野指指表針,現在已經是兩點左右了。

  “算你說的對。”丁野吃了一串烤牛肉說。

  街上的燒烤攤營業正火,無數社會上的小青年在看完錄像或者蹦完迪、跳完舞之後,一小撮一小撮的聚到這條小吃街吃消夜,他們當中有男有女,穿得紅紅綠綠,披頭散發或者光禿著個腦袋,摟摟抱抱,勾勾搭搭,在小吃攤上放肆地開著玩笑,發出無聊的吼叫或者狂笑。這條街被他們的形象和語言污染成了臭水溝。

  東方奇和丁野對這些熟視無睹。他倆常來這地方,而且都是晚上偷偷來的。他們的父母當然不知道。

  當兩人吃到第二十三串的時候,離他們較遠的一張桌子上,突然傳來一聲“啷!”的脆響。

  兩人自然而然地扭頭去看。

  燒烤攤上的大多數人的目光也一同被那聲音吸引。這些目光都流露出興奮之色,全是一幫想看熱鬧的家夥。

  他們渴望這里發生打架鬥毆,他們渴望這里流血,他們渴望能做一些讓自己血管冒火的事。

  他們很快失望了,那只是一個人不小心摔了個盤子。

  這個人很不好意思的對那些懷著刺激目的的青年們抱歉地笑笑。

  青年們失望之極的繼續劃拳喝酒。

  丁野看著這些比他們大幾歲的青年人們,嘆聲說:“難道我以後會跟這些無聊的人一樣?”

  “不會,我保證你不會。”東方奇笑著說。

  “哦。”丁野說。

  “因為你現在已經和他們一樣了。”東方奇說。

  “你說什麼!”

  “否則,你也不會偷偷溜進別人的家里。偷偷看小美女。”

  “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家人確實很古怪,非常古怪。”

  “人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其實我們不應該去。”

  “可是我們更不應該不去,那家夥定是殺了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不能確定,我看很不簡單。”

  “明天我們再去。”丁野堅定地說。眼里閃著光。

  “我看,你是喜歡作賊的感覺吧。”東方奇說。

  “那個女孩,已經沒有呼吸了。”丁野說,“而且身體是冰冷的,看上去已經死了,一定是那個男人殺死她的,我們去查查那個男人吧。”

  “那個男人的樣子,你還記得嗎?”東方奇說。

  “當然,記得很清楚。”丁野回憶著說。

  “老板,來十串烤肉,一串雞翅膀!”

  一個拖著拖鞋的男子從不遠處走來,對著燒烤攤老板叫道。

  老板笑呵呵地說:“好的,您請坐。”

  老板臉上一直都是堆著笑的,只有在客人賴帳的情況下,他的笑容才會扭曲成怒容。他的燒烤店是這里生意最好的,人人都認準“李記”燒烤是這條街資格最老,也最好吃的。

  拖鞋男子從暗處走了過來。他的身影漸漸浮現。

  嗒、嗒、嗒……

  聽到這個聲音,東方奇心里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看到一個金剛般的身體,走到了燒烤攤邊上,在兩人的座位旁坐下了。

  同時,他看到丁野的臉色變了,像失血過多的病號。

  “就是他。”丁野的聲音微微發澀的說。

  東方奇偷偷打量那個人,他的臉上是冷漠而僵硬的,如寒冬里的一塊鐵板,倣佛對世界上其他一切事情都不在乎,只關心眼前的食物。他的眼睛中有莫名的傷感,紅紅的眼球似乎多天沒有睡覺。血絲包裹著眼白。雖聽了丁野的話,東方奇對著他有一絲恐懼,卻始終強烈地感覺到這個高大男子心中的脆弱。他的心里是在埋著什麼事,埋得越深,心中就越痛。

  老板將燒好的燒烤抬到這男子的桌上,男子拿起來,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幾乎連嚼都沒嚼,他根本不理會這燒烤的味道,只想盡快填飽肚子。

  “老板,老板,我們這的燒烤怎麼還沒烤好,我們可是先來的。”另外一桌圍著幾個打扮怪異的男女小青年,其中一個戴著三支耳環、兩臂刺著青的小青年操著暴躁的聲音挑釁似的叫道。他肆無忌憚的瞟著高大男子。像狗似的看著高大男子盤子里的肉。

  高大男子依然不緊不慢地吃著盤子里的肉串,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

  老板看那幾個小青年有要鬧事的跡象,生怕這些人惹出什麼禍端,忙笑呵呵的過來打圓場:“先生,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老板這一打岔,反而引得刺青小青年越發有了挑刺的地兒,他喝了一大口啤酒,罵道:“他媽的,先來後到你懂不懂啊。”說著,還打了個嗝。

  “哥們兒,你沒喝多吧你,”旁邊的一個身穿爛牛仔坎肩的光頭,推了刺青的小青年一下。

  “你他媽推什麼推!”刺青像受了刺激的彈簧一樣跳了起來。

  爛牛仔坎肩登時臉上映出一片紅,像野火燃燒。

  “算了,算了。”一個綠頭發的酷哥不耐煩地說。看樣子,他是這里的頭。他肩膀上還靠著一個媚視煙行的女人,穿著暴露,舉止風騷,半閉眼睛,一杯杯地喝著啤酒。

  “給我點面子行不行?”綠頭發對刺青和爛牛仔坎肩說。“給我坐下!”他用眼睛狠狠地瞪著刺青。

  刺青額頭上青筋暴跳,想發火,又使勁兒忍住了,緩緩坐下。

  “來,倒酒!”綠頭發酷哥對身邊的女人說。

  那女子咯咯地笑著,伸出只柔弱無骨的手來,倒了兩杯西露啤酒到兩只杯子里,雙手各抬一杯,說:“你們兩個喝了它。”

  爛牛仔坎肩先接過一杯,刺青看了看,也氣衝衝的接過另一杯。

  “算了!”刺青用杯子碰了碰爛牛仔坎肩的杯,撞擊出幾點酒花,然後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爛牛仔坎肩也一口喝幹。

  “他媽的哥兒們,本來就沒啥子事!”刺青說著,喉頭喀了一下,“呸!”扭脖子吐了一口痰。

  痰不偏不已的落到了中年男子的褲子上。

  中年男子吃東西的嘴登時停止,拿著肉串的手也不動了。

  他的目光緩慢的低垂下去,看到了褲子上的痰跡,他看了幾秒鐘,然後抬起眼來,看了刺青一眼,眼睛里有深深的惋惜,輕聲問道:

  “是你吐的?”

  “怎麼著,是老子吐的?怎麼著?怎麼著?”刺青的毛刺了起來,語氣一點都不在乎。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想惹事。

  不惹出點事情來,他很不高興。

  他體內的精力和酒精實在太多了,需要發泄和揮發。

  中年男子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用桌子上的餐巾紙,一點點的將褲子上的痰跡擦去,他擦得很仔細。

  面對著這樣的人,刺青當然很不爽,因為對方居然連給他發作的借口都找不出來,他很生氣,卻偏偏只能自己生悶氣。

  他對著酒瓶子,大大地灌了一氣。

  “少喝點兒,刺青哥。”綠頭發懷里的女人甜膩膩的說。

  “十四妹,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刺青雖然不敢對這女人造次,但言語間仍是不大客氣。

  他還想再喝,可是綠頭發一把按住了他手里的酒瓶。

  “怎麼?”刺青看看綠頭發,眼里很不樂意。

  綠頭發一字一句的說:“三點了。”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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