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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卜力的風: 從《風之谷》到《起風了》

時間:2016-05-06 11:14   來源:鳳凰讀書

  書名:吉卜力的風

  作者:【日】鈴木敏夫 譯者:黃文娟

  出版時間:2016年1月

  定價:58

  鈴木敏夫邂逅了宮崎駿和高畑勳是幸福的。

  而我們,生於因為這三人的邂逅而佳作迭出的時代,也是幸福的。

  【內容簡介】

  《龍貓》和《螢火蟲之墓》上映時完全沒有觀眾去看?

  《魔女宅急便》曾被人説“這是宮崎峻最後一部作品了吧” ?

  《百變狸貓》如何戰勝《獅子王》取得票房新高?

  為了向《貓的報恩》挑戰,才創造了《哈爾的移動城堡》?

  《紅豬》原本只是宮崎駿用來紓解心情的15分鐘視頻?

  《懸崖上的金魚公主》是因吉卜力的生育高峰而誕生的作品?

  兩位大師謝幕作《起風了》及《輝夜姬物語》的製作秘話……

  《吉卜力的風》是吉卜力工作室的製作人、宮崎駿的幕後推手鈴木敏夫,接受日本著名音樂人涉谷陽一的採訪錄實錄,

  講述誰都沒看過的吉卜力背後的故事,可謂了解宮崎駿、了解日本動畫大師、了解日本動畫製作業的最真實的書。

  【作者簡介】

  鈴木敏夫(すずき としお)

  1948年名古屋出生。1972年慶應大學文學部畢業後進入德間書店工作。在週刊《朝日藝能》做過短暫的停留, 1978年參與動畫雜誌《Animage》的創刊。在任雜誌副主編、主編的同時,還參與了《風之谷》《螢火蟲之墓》《龍貓》的製作。1985年參與吉卜力創社,從1989年開始成為吉卜力工作室的專屬人員,成功行銷《魔女宅急便》並奠定吉卜力工作室日後的名氣,是《歲月的童話》《百變狸貓》《幽靈公主》《千與千尋的神隱》《懸崖上的金魚公主》等電影的製片人,以及三鷹之森吉卜力美術館的主要負責人。最新製作的作品是宮崎駿導演的《起風了》和高畑勳導演的《輝夜姬物語》。

  2007年開始他成為TOKYO FM《鈴木敏夫的吉卜力血淚史》的主持人。著作有《電影愛好》《工作的樂趣 吉卜力工作室的現場》《吉卜力的哲學——改變的東西與不變的宗旨》《鈴木敏夫的吉卜力血淚史1、2》。現在是吉卜力工作室的董事長兼製片人。

  【前言】

  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説過,宮崎駿也好,高畑勳也好,只要有鈴木敏夫就能拍出佳作,吉卜力也因為有了鈴木敏夫才有如今的規模。鈴木敏夫究竟做了什麼?他做的事是不是無人可取代?關於這一點沒有人能準確地説出來。如果鈴木敏夫只是個以籌措資金為使命的製片人,那是不是只要有雄厚的資金,宮崎作品或高畑作品就能應運而生了呢?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鈴木敏夫的工作是制訂計劃,跟導演談創意,那是不是只要有個優秀的策劃人吉卜力就能安然度日了呢?好像也不是這麼回事。那麼,鈴木敏夫到底做了什麼?鈴木敏夫是何許人也?在這本書中,這些問題將由他自己親自解答。

  鈴木敏夫是個精通説話技巧的人,所以大家見到他都覺得他是個容易採訪的人。幾乎所有的採訪記者都覺得採訪他是件輕鬆的事,即使採訪前完全沒作準備也能寫出很多報道。對記者來説,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對我而言,鈴木敏夫絕不是個容易採訪的人。為什麼這麼説呢?因為鈴木敏夫只説他想説的事,而不是回答我們想知道的問題。我這邊想聊的話題,他不會輕易談起。比如説鈴木敏夫是何許人也?關於這類問題他絕對不會正面回答你。在這本書中,我接受了這個艱難的挑戰,成功地記錄下鈴木敏夫從未在別處提及的言論。而且這本書中,讓鈴木敏夫意識到自身從未被發掘的真實一面也是令我驕傲的地方。

  我常年與流行音樂打交道,發現大眾流行文化的本質,是能不能通過自身的表現來抓住別人的視線。而動畫在構造上就決定了它的表現手法是大眾流行的。作為這種製作手法的推進人,沒有人比鈴木敏夫更有才華。他是個不用特地去學就對大眾文化瞭如指掌的人。

  鈴木敏夫邂逅了宮崎駿和高畑勳是幸福的。而我們,生於因為這三人的邂逅而佳作迭出的時代,也是幸福的。

  2013年7月

  涉谷陽一

  【內容選摘】

  宮崎駿的轉捩點--紅豬的故事

  孩子們被海盜襲擊綁架,一頭豬出現救了他們——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這樣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我直截了當地問宮先生:“這傢夥為什麼是頭豬?”

  宮先生説:“有什麼關係,我就是想畫豬!”

  ——接下來是《紅豬》,據説這部作品原本也不是長篇電影,是打算在日本航空機內播放的二十分鐘視頻。

  鈴木:是的,當時宮先生壓力大到快神經衰弱了。我建議他做個短篇的東西來紓解鬱憤的心情,這時候宮先生提出來想做的就是《紅豬》。當初這部作品連二十分鐘都沒有,只有十五分鐘。事實上吉卜力第一次嘗試連續出作品。我不是為《歲月的童話》忙得不可開交麼,那個時候宮先生已經開始動手創作《紅豬》了。一天,我的書桌上放了一張留言條,我心想,這是什麼東西啊。打開一看,上面寫著:“要我一個人做《紅豬》嗎?”大家都是第一次體驗連續製作作品,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人手,真的只剩下宮先生一個人了。

  ——這是在鬧彆扭啊。

  鈴木:沒錯。《歲月的童話》結束後給大家放了兩個禮拜的假,這期間公司裏就剩我們兩個人。開頭的十五分鐘分鏡在這段時間完成了,打算用於飛機內部播放。這部電影的目的是為了喚起人們的回憶。孩子們被海盜襲擊綁架,一頭豬出現救了他們——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這樣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我直截了當地問宮先生:“這傢夥為什麼是頭豬?”宮先生説:“有什麼關係,我就是想畫豬!”可是整個公司裏就我們兩個人,又沒有其他人可以交流。我是覺得對不住宮先生才不得不留下來陪他,宮先生可能也挺介意我説的話,不知不覺中就畫到吉娜登場的場面,這樣就變成了一部半長不短的作品。説半長不短,因為作品從原來的十五分鐘變成了三四十分鐘,但製作費只夠製作十五分鐘的,再延長下去就需要更多的資金。可是吉娜出場後故事開始變得有趣。這時候我就在想,要不要建議他繼續做下去啊?我説:“宮先生,到這裡可以隱約看出一點他變成豬的原因。不過在電影中,這樣的情節要出現兩次左右才會變得更有趣啊。”宮先生那時候好像説:“別開玩笑了,一次就夠了。”結果加了很多東西進去後就變成一個多小時。於是某一天我終於忍不住提議:“宮先生,拋開資金和投資方的問題不談,這種半長不短的東西是沒法在飛機上播放的。不好意思,你能把它做成一部電影嗎?”宮先生驚訝地問我:“啊?做成一部電影要多長?”我説至少要八十或九十分鐘。他又問:“那要怎麼延長?”……最終這部片子就變成大家現在看到的樣子。

  ——對宮崎駿來説,把一頭豬當作主人公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轉捩點。

  鈴木:是啊,本來就是憑興趣隨便畫畫的東西,拍成電影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鈴木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比如説,想把它做成對宮崎駿有意義的作品。

  鈴木:走到這一步我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了,處於一個必須回收資本的立場。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是吉卜力的負責人了,必須要對公司負責。當時我去跟日本航空談,希望他們出資將這部短篇視頻拍成電影,結果在他們公司內部引起軒然大波。因為日本航空之前從未投資過電影,甚至連可參考的公司條款都沒有。他們問我怎麼辦才好,我記得他們還要求我寫一份“最多要虧損多少錢”的報告,真的好有趣啊(笑),很像日本航空的行事作風。當時我被折騰得夠嗆。

  ——於是包括國內和海外電影在內,這部作品再次榮登了票房冠軍。

  鈴木:是的。

  ——竟然動員了三百萬人次。

  鈴木:最大的理由有兩個,一是我們第一次做全國宣傳。我跟宮先生一起環遊了全日本。當時去了十八個地方吧,選了很多誰都不會去的地方做宣傳。還有一個,當時我跟東寶的發行負責人西野(文男)從《龍貓》《螢火蟲之墓》開始建立了良好的關係。想當初在《龍貓》和《螢火蟲之墓》的時候我們還幹了一架。當時新潮社、德間書店和東寶的人聚在一起開會,我們做的海報被東寶的西野先生否決了。他看了《龍貓》和《螢火蟲之墓》的海報後説:“這樣的海報,觀眾不會來的。”我問他為什麼,結果他説“黑漆漆的”,還説“電影的海報一暗觀眾就不想看了”。於是我當著大家的面問他是誰説的?他説是電影院的館長這麼説的。我不屑地説道,“正因為有這種人,日本的電影界才這麼不景氣啊。”結果在會議結束後西野找上我,説:“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説。”然後他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説:“你小子,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於是兩人就幹了一架。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我們倆變得非常要好。當時《紅豬》的對手是斯皮爾伯格的《鐵鉤船長》。西野對我説:“鈴木啊,我也希望吉卜力的作品能更賣座,這裡告訴你個秘訣。”就算是東寶的電影院,那時候也不像現在有好幾個影廳。只要去小城市,播放外國片的電影院就只有兩個場館。簡單地説,有一個大場館和一個小場館。吉卜力的電影被歸在外國片裏面。他説:“按照一般的做法,大的場館都會放《鐵鉤船長》,正常情況下《鐵鉤船長》會成為熱門電影,雖然對《紅豬》來説很抱歉,它的票房不會太好。如何,要不要大幹一場?”“你問我要不要大幹一場?怎麼幹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在關東地區很難操作,不過從北邊的北海道到南邊的九州,第一天讓大場館放《鐵鉤船長》好了,然後第二天倒過來就行!”於是我們就這麼幹了。

  ——真是個好主意。

  鈴木:因為這麼做我們才會有二十八億(分賬收入)啊,如果不這麼做,不會有這麼好的票房成績的。《鐵鉤船長》在不到二十三億的時候下檔了。我們到後面一面倒地跟它拉開了距離。這就是我知道的發行方可操控的事。在這之後,這個人又創造了《幽靈公主》的奇跡。《鐵鉤船長》因為是海外電影,無論哪個電影院都要放,因為合同都簽好了。但是,合同上沒有寫要放幾天、在哪個場館放,所以放一天然後倒過來,這種做法是可行的。不過相對的要換招貼畫,還有其他的瑣事,還是挺麻煩的。

  ——做法真的好粗暴啊,有意思。

  鈴木:之後我也開始一點點地學習關於票房的知識。

  遭眾人反對的《幽靈公主》

  ——您是真的想就此結束嗎?

  鈴木:是的。

  ——為什麼?

  鈴木:就是想把所有的錢都花光然後華麗地謝幕。

  (《幽靈公主》劇照 圖片源自網路)

  ——然後是1997年的《幽靈公主》。

  鈴木:那時候宮先生馬上就到花甲了,我覺得做活動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因為連續做了幾部熱門的電影有一些積蓄,所以想嘗試做一部投資翻倍的作品,題材是打鬥類。吉卜力的培訓制度從《歲月的童話》就開始了,我覺得到這個時候培養這些人的時機也成熟了。不過,如果要投入比以往多一倍的資金的話,即使創造出日本最高的票房紀錄還是會出現赤字。那麼到底要不要做呢?我是想做的。但是相關的各公司對吉卜力的作品第一次産生異議的,也是這部《幽靈公主》。這件事已經過了時效期,説出來無妨,當時以某公司為中心,各關聯企業聯合起來要到吉卜力來抗議。理由之一,在當時的日本電影界,打鬥類的電影絕對紅不起來;第二,即使刷新最高票房紀錄還是會出現赤字,這種事實在是太愚蠢了,所以要減少預算;還有第三個理由,當時我們的競爭對手是《侏羅紀公園》。光看這些收集的資料冷靜判斷的話,這部作品百分之一百無法順利進行。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想挑戰一下。

  ——對鈴木先生來説,是心裏有勝算嗎?還是説只是想試試看?

  鈴木:就是想試試看。

  ——(笑)作為製片人來説,這到底算好還是算壞?

  鈴木:因為想做《幽靈公主》的人是我,宮先生也沒覺得非做不可,我還得去説服他,包括我剛才説的那三個理由(1、宮先生年紀大了,能做打鬥這種大場面説不定是最後一次了;2、這次是培養新動畫人的好時機;3、這些年來吉卜力積累了一些資金,要燒錢得趁早)。順便説一件事,途中我説:“讓吉卜力就這樣華麗地謝幕吧!”結果宮先生反而説了句不像他會説的話。他小聲問我:“那,社會責任誰來承擔?”這其實就是答應我要做了吧。看宮先生《幽靈公主》時的訪談很有意思。無論哪個訪談他都會説:“我跟鈴木雖然所有的意見都是一致的,但唯獨在‘什麼時候解散吉卜力’這件事上意見一直相左。所以,我現在還是想讓吉卜力繼續下去。”

  ——鈴木先生是怎麼想的?難道説《側耳傾聽》是這件事的伏筆嗎?

  鈴木:沒有。照你的説法,這期間的所有事都算伏筆。《側耳傾聽》是,《聽到濤聲》也是,還有之前的《狸》和《豬》都是。總之我就是想看打鬥場面,這就是理由。

  ——您是真的想就此結束嗎?

  鈴木:是的。

  ——為什麼?

  鈴木:就是想把所有的錢都花光然後華麗地謝幕。

  ——您已經厭倦做電影了嗎?

  鈴木:不是。宮先生已經快花甲了,我覺得他體力差不多也快到極限了。對宮先生來説,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了,而且各方面的時機也成熟了。

  ——您是不是判斷像宮崎駿這種才華出眾的導演只有吉卜力才有。

  鈴木:最初建立吉卜力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啊,像他那樣的天才也不是年年都能出。而且我們這裡還有一位天才高畑勳,一下子擁有兩位天才,如果再有更多的奢求會遭天譴的。

  ——不過宮先生不是也説想做了麼,還拿社會責任感什麼的當藉口。

  鈴木:他在説這話的時候我就在想,這人到底是基於什麼説出這種話的啊?只是想延長自己的職業生涯吧?所以那時候我也下定了決心:沒辦法,幹吧!就算最後變成一堆爛攤子也無所謂。

  ——客觀解析的話,對鈴木先生來説目前吉卜力的潛力在於:宮崎先生作為表現者可維持的巔峰時間,高畑勳這個人的幾分無社會性和特立獨行的表現手法,與掌控這一切的自己。一旦將這些進行因數分解,感覺就找不到答案了,是嗎?

  鈴木: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已經是1997年了吧,這樣一算差不多已經做了十五年的電影了。我覺得做了這麼長時間夠了。一直做喜歡的事的滿足感也很充實。真的沒想過今後的十五年還要繼續做電影。想做的事都做了,今後就是各走各的路。

  ——鈴木先生這種情況,簡單地説就是覺得累了。

  鈴木:沒這回事。我當時還有精力啊,再怎麼説我也最年輕。我只是討厭慘澹的收場,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吉卜力逐步衰落的樣子。所以在事業的最高峰時期就讓它結束吧。

  ——您覺得如果繼續下去就會逐步衰落嗎?

  鈴木:本來就是這樣,有開始就有結束。我不喜歡以那種搖搖欲墜的方式結束。你看宮先生當時馬上就要超過六十歲了。要説今後什麼樣的日子在等著他,肯定是風燭殘年吧。這是我不想看到的。趁著大家還年輕的時候説“再見”,這就是我當時想做的事,也是我的真心。所以我根本沒想到他之後還能那麼精力充沛地做到《起風了》。做《千與千尋的神隱》的時候也是。不過在我看來,宮先生最厲害的還是在做《幽靈公主》的時候。要説厲害在哪,那簡直就像新人導演幹的事。雖説是奇幻作品,但是連在空中飛行都沒有,這等於是將自己的特長封印起來、封印了自己擅長的東西徒手去格鬥。有人説《幽靈公主》是宮崎駿的集大成,這絕對不是真的,因為這部作品抱著一個過於龐大的主題,到最後都沒能完全解決——簡直就像新人導演一樣的製作手法。整部電影都飄蕩著一種躁動感,這絕不是一個成熟的編劇的做法。這種躁動感最後還將現場的觀眾都捲入其中。集大成的是《千與千尋的神隱》,那才都是他擅長的東西。這樣看來,《幽靈公主》真的是將很多新事物全都挑戰了一遍。

  ——那麼製作的過程又如何呢?

  鈴木:説起過程,肯定要説到連續打鬥的場面。這對宮先生來説也是非常棘手的事,所以當時由大冢伸治負責打鬥場面,最終讓它變成了一部非常有趣的作品。當然這也是相當消耗體力的。

  ——是不是看到越戰越勇的宮崎駿?

  鈴木:哪有越戰越勇啊,分明是深陷惡戰苦鬥當中吧。途中連我都在想,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做出來的效果不是很驚人嗎?

  鈴木:是啊,很有趣。而且這部電影是吉卜力數字化的開端。那時候已經將一部分畫面數字化了,非常有意思。所以《幽靈公主》你可以説是重復過去的內容,但不能説是集大成。那是一個設定了過於龐大的主題,卻無法將它具體呈現出來的新人導演的掙扎,並且將這種掙扎如實地反應到了電影中,然後觀眾又與他産生了共鳴——難道不是這樣一部電影嗎?關於他的掙扎,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很有趣。社會上不是因為它“內容難以理解”引起了不小的爭論嗎?其實在我眼裏那只是某種笨拙的表現。不過,連這一點我都覺得很有意思。這讓我對已經快六十歲了還能創作出這樣的作品的宮崎駿産生了敬佩之情。《幽靈公主》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有這個企劃了,跟《龍貓》不同,它的故事內容都設定好了。但是,在開始做的時候暫停過一次,然後全部推倒重來。

  ——就這點來説也很了不起啊。

  鈴木:嗯,其實我一直很糾結。你發現了嗎,那個故事的構造跟《百變狸貓》很像。

  ——啊、啊,好像真的是這樣。

  鈴木:《百變狸貓》是人類與狸貓圍繞著一座山的鬥爭,而《幽靈公主》則是圍繞著山獸神的首級,人類與幽靈公主之間的鬥爭。一眼就看穿這一點的是當時迪士尼的負責人邁克爾 約翰遜。不過表面的形式看起來完全不一樣,所以也不構成什麼問題。宮先生估計到現在都沒有察覺。説起來他後面的《千與千尋》倒是做得得心應手。

  ——如果《幽靈公主》不賣座的話就會有很多麻煩吧。

  鈴木:不,我覺得絕對能大賣。當時的分賬收入是六十億為保本點,後來改為一百億為保本點,所以宣傳費我覺得應該準備六十億。資金準備到位的話,應該能得到預估的數字。這一點也做得很成功。另外,之前提到過的西野先生問我:“鈴木先生,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我説:“我之前説得那麼胸有成竹,如果不做到這種程度豈不是前功盡棄了?”當時整個日本的電影院清一色地都在放《幽靈公主》。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是無法實現票房的新高的,所以我一直非常感謝西野先生,到現在也是。

  ——動員的人次也完全上了一個檔次,一千四百萬人次。票房收入約二百億日元。

  鈴木:對,我覺得到這種程度是可以實現的,因為做的時候就覺得很有趣。

  ——這對鈴木先生來説,也是人生最精彩的一幕吧。

  鈴木:是啊。因為當初要做的時候大家都反對,他們還聚在一起開秘密會議,會議結束後就有人告訴我了。我把負責人叫出來,跟他説:“你們這幫人馬上解散,不想做就別做了。”

  ——好酷啊。

  鈴木:簡直是豈有此理!不想做就辭職別幹了唄。不過因為宮先生回應了我的請求,我還是很高興的。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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