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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心靈拷問——《捫心自問》出版

時間:2016-03-17 07:21   來源:鳳凰讀書

  【基本資訊】

  作者:劉麗

  出版社: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6-1-1

  ISBN:9787010154169

  【內容簡介】

  2016年1月,由華商報業集團選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文化報》"捫心"欄目精選集《捫心自問--中國人的心靈拷問》正式與讀者見面了。

  "捫心"欄目運作5年來,受到廣大讀者的熱情支援和真心喜愛,也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和認可。此欄目去年先後獲得吉林新聞獎專欄類一等獎、第三屆吉林省新聞出版獎報紙精品欄目獎。

  人,為什麼總是在遭受"晴天霹靂"之後才會醒悟?究竟要發生多大的悲劇才會珍惜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本書將通過一個個鮮活的事例告訴我們:做了錯事不怕,最怕的是當我們後悔的時候,已經無處言悔了。

  閱讀很輕鬆,感受很沉重,也許此書的看頭就在於此。

  【書評】

  "懺悔"意識不應該成為一種稀缺品

  ■肖金

  中國傳統文化,強調"自省"的精神,比如《論語》中便有"吾日三省吾身"的説法,卻少有"懺悔"的意識。"自省"和"懺悔"有什麼差別呢?"自省"是功能性的,是個人道德的完善、是自我教育的完成;而"懺悔"則是不帶任何功利訴求、徹底地自我審判,是將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惡"晾曬出來,接受良知的拷問。因此,即使像《離騷》、《竇娥冤》這樣的憂憤之作,我們感受到的,也只有強烈的控訴。與之相對,像《懺悔錄》、《復活》、《存在與虛無》這樣要求人為自己、為歷史負責的作品,在我們的傳統文化歷史中幾乎難覓蹤跡。

  任何人都會犯錯,甚至嚴重錯誤。承認自己過去在人格行為上有過錯為核心的"懺悔",對任何一個人來説,都是人之為人的一種自覺。"懺悔"只能是自發、自為、自由的,也就是説,它是只能從"我"出發的。盧梭在《懺悔錄》的開頭説,"我現在要做一項既無先例、將來也不會有人仿傚的艱巨工作。我要把一個人的真實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這個人就是我。既沒有隱瞞絲毫壞事,也沒有增添任何好事……當時我是卑鄙齷齪的,就寫我的卑鄙齷齪;當時我是善良忠厚、道德高尚的,就寫我的善良忠厚和道德高尚"。他大膽地把自己不能見人的隱私公之於眾,承認自己有過卑劣的念頭,甚至有過下流的行徑。他説過謊,行過騙,甚至有過偷竊的習慣。他懺悔自己在一次偷竊後把罪過轉嫁到女僕瑪麗亞的頭上,造成了她的不幸。他懺悔自己在關鍵時刻卑劣地拋棄了最需要他的朋友。他懺悔自己為了混一口飯吃而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其實,這樣的懺悔,我們在《捫心自問---中國人的心靈拷問》(以下一律簡稱《捫心自問》)中,也可以找到很多類似的例子。對於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或者有心或者無意,我們可能都曾造成過傷害。而很多傷害,一旦造成便永遠無可挽回。每個真誠的懺悔者,都是在良知拷問下,完成一次對於自我的心靈救贖。

  懺悔源於反思,源於對文明底線認同之上的"恥感"。國內當代作家中具有懺悔意識的作品,如果要我列舉的話。一本是巴金的《隨想錄》。巴金在1955年"反胡風運動"中,"寫過三篇文章,主持過幾次批判會",這些事雖然早已被人們忘記,但是巴金晚年在《隨想錄》中説:"印在白紙上的黑字是永遠揩不掉的。子孫後代是我們真正的裁判官。究竟對什麼錯誤我們應該負責,他們知道,他們不會原諒我們。我常説,做一個作家是我的驕傲。可是想到那些'鬥爭',那些'運動',我對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為之吧),也感到噁心,感到羞恥。"另一本是史鐵生的《病隙碎筆》。在作家史鐵生晚年寫作的《病隙碎筆》中,談到自己從20歲就癱了,困在屋子裏頭哪來那麼多可以寫的呢?他説"白晝的清晰是有限的,黑夜卻漫長。我筆下的人物的行為或心理都是我自己也有的,某些已經露面,某些正置浮于可能性中伺機而動。一個人確切的存在於何處呢?除了在你的所作所為之中之外,還存在於你的所思所欲之中。凡你描寫他人,描寫的準確,所謂一針見血、入木三分、惟妙惟肖之處,你都可以沿著自己的理解或想像,在自己的心底找到類似的埋藏。這便是人人都需要懺悔的理由。發現他人之醜惡,等於發現了自己之醜惡的可能。"在他看來,"只有蒙冤的往事,卻無撫痛的懺悔,不能誠實地面對歷史,認識到自己人性中陰暗的一面,併為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或被自己傷害過的人真誠道歉和悔過,大約就只能怨憤不斷地重復。缺乏懺悔意識,只好就把慘痛的經驗歸罪給歷史了,以為瀟灑,以為豁達。好像歷史是一隻垃圾箱,把一些誰也不願意再沾惹的罪孽封裝起來隱藏,大家就都可以清潔。殊不知,輝煌歷史倘不是幾個英雄所為,慘痛的歷史也更是不由幾個歹徒承辦的。"

  作為懺悔者,沒有高高在上的道德優越感,而是懷著痛苦、不安的心情,尋求內心的解脫。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捫心自問》中最後一章,懺悔的對象,不是人,而是動物。這顯然不是無心之舉,因為懺悔最終的指向,是愛、寬恕與平等。正是這種價值指向,賦予了那些以懺悔意識為主題的文學作品獨特的審美價值。托爾斯泰將自己的小説命名為《復活》,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著力描寫人性陰暗的小説《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話:"弟兄們,不要害怕人們的罪孽,要愛那即使有罪的人,因為這接近於神之愛,是地上最崇高的愛。"由罪而罰、由懺悔而復活的敘事倫理,使得這些經典作品在精神境界上顯得尤其厚重而莊嚴。

  當然,今天我們談論懺悔意識,可能還有另一層意思。就像我們在《捫心自問》中看到的,有的錯誤,是純粹個人行為所致,還有些問題,則是一個社會中多數人集體參與或者集體無意識的結果。個人錯誤,道歉和反省相對容易。多數人的錯誤,則需要讓眾多的個體勇於站出來。對於個人來説,只有"懺悔"才能讓人真正學會換位思考,學會尊重他人的感受、尊重他人的觀點、尊重他人選擇的權利。如果説個人的懺悔是一種道德自覺,那麼,對於社會而言,懺悔意識則代表著一個時代社會整體的道德水準。換句話説,唯有真正具有懺悔意識的個人,才可能真正具備寬容他人的錯誤心胸;唯有在一個具有懺悔意識的社會,才可能真正形成對自由精神的普遍認同。而"懺悔"意識,在很大程度上,當下依然還是一種稀缺品。如何喚醒我們內心深處的自覺,如何讓我們每個人都無懼于一場對於自己心靈的拷問,《捫心自問》為我們提供了一面"鏡子",如史鐵生所言"發現他人之醜惡,等於發現了自己之醜惡的可能",或許才是這本書最大的價值所在。

  《捫心自問》的編著者劉麗,是我的同事,我也因此親眼看到了,編寫這樣一部以"懺悔"為主題、記錄普通人私人記憶的讀本,背後所耗費的心力。如果尚有人願意在這個浮躁的時代,靜下心來讀一點觸動人心的故事,安放一下為現實瑣碎困擾的靈魂,我可以負責任地説,此書值得一讀。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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