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由中華書局、桐鄉市文化局、望洲書院聯合主辦的《呂留良全集》(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 文獻叢刊項目,以下簡稱《全集》)、《呂留良詩箋釋》(國家社科基金後期資助項目,以下簡稱《詩箋釋》)新書出版座談會在浙江省桐鄉市召開,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師範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山東大學、復旦大學、南京大學、浙江大學、杭州師範大學、中華書局等單位的學者和領導,參加了本次會議。
出席的專家學者有:
陳祖武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原歷史研究所所長
陳尚君 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中國唐代文學學會會長
劉 東 清華大學國學院副院長,教授,《海外中國研究叢書》主編、《中國學術》主編
黃愛平 人民大學歷史系清史研究所副所長,教授
張涌泉 浙江大學文科資深教授
蔣 寅 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古代室主任,《文學評論》副主編,研究員
徐 俊 中華書局總經理
杜澤遜 山東大學儒學高等研究院副院長,教授
程章燦 南京大學文學院古典文獻研究所所長,教授
劉 石 清華大學人文學院副院長,中文系系主任,教授,《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副主編
過常寶 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院長,教授
漆永祥 北京大學中文系副系主任,教授
張天傑 杭州師範大學國學院副教授
呂留良,字莊生,又字用晦,號晚村,浙江省崇德縣(今浙江省桐鄉市崇福鎮)人,明末清初著名的思想家、學者、詩人。呂留良生於明崇禎二年(1629),早年從事抗清活動,事敗歸裏。清順治十年(1648),被迫應試,為邑諸生。後深悔此舉,遂于康熙五年(1666)棄去。自是隱居,覃心學術。康熙十九年(1680),避徵落髮,改名耐可,字不昧,號何求老人,兩年後去世。至雍正十年(1732),以曾靜案故,呂留良被雍正帝欽定為“大逆”,開棺戮屍;此事株連極廣,呂氏子孫、戚友、門生,或死或流,罹難者甚眾。至乾隆朝編纂《四庫全書》時所訂《查辦違礙書籍條款》九則,呂留良的手稿、著作以及與之有關的文獻資料,遭到全面禁毀。為後來的研究,造成很大的困難。
雖然如此,人們仰慕呂留良的學問人品,家藏壁秘,犯險存書,所以呂氏著述仍有不少流傳。至清末,文網漸疏,這些著述紛紛散出,整理工作遂提上日程。但受種種限制,百年以來的各種整理本,都欠“全”欠“精”,不盡人意,難以滿足學術研究以及大眾閱讀的需要。中華書局古籍出版中心主任俞國林先生志於整理鄉賢文獻,歷時二十年,纂成《全集》《詩箋釋》,改變了這一情況。
《全集》分詩集、文集、《四書講義》、《呂子評語》四部分,餘如《家書》《慚書》《呂晚村先生論文匯抄》《天蓋樓硯銘》《禦兒呂氏昏禮通俗儀節》《東莊醫案》以及散篇信札、序跋、評語等著作,輯入文集之《補遺》,呂氏存世之作,至此蒐羅幾盡;編纂者又將所輯呂氏生平資料、著作序跋、友人書信、題詩,所撰呂氏年譜簡編、著述目錄,並附文集之末,用便參考,可謂周備。編纂者遍訪各地藏書,掌握了大量版本資料,可以説,《全集》既“全”且“精”,超越前此諸本,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和研究價值。《詩箋釋》博取覃思,詩史互證,抉隱發微,尤見功力,而其體例獨具特色:以“校記”存錄文字異同,以“箋釋”索隱詩作本事,以“資料”彙編相關文獻,以“註釋”剖析呂氏用典。這樣的處理,讓《詩箋釋》的內容更為豐富,行文更有條理,特別利於研究者材料的積累、視野的拓展、思考的深入,也更便於閱讀。
與會專家對《全集》和《詩箋釋》的文獻價值、史料價值和學術價值進行了全方位論證,並對下一步如何利用現有成果,發表了各自的看法。對編纂者的工作,專家們給予了高度評價,特別是《詩箋釋》的體例創新,得到了與會者的一致肯定,認為可以成為古籍整理的新範式。會議指出,《全集》和《詩箋釋》的出版,是一次對呂留良及其著作的全面總結,必將對明清史、明清文學、明清學術等研究領域産生巨大的推動作用,堪稱呂留良著作文獻整理的一座里程碑。
茲擇錄與會專家學者發言如下:
徐 俊:俞國林整理《呂留良全集》,並對呂留良的詩作箋釋,好學深思,廣搜博采,無所不備。無論對文集的校勘、輯佚與辨偽考訂,還是詩集的編年、註釋與史事闡釋,無不體現中華書局編輯的傳統和特色。可以説《呂留良全集》與《呂留良詩箋釋》的出版,為清初文學、歷史、理學、遺民文化以及文字獄等的研究,提供了最為豐富與基礎的文獻,也為家鄉文化的基礎建設,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陳尚君:文獻的輯佚工作,其實近古要較中古為難。呂留良著作,又能在清代文字獄之下得以保存流傳,更為不易,整理者在輯佚過程中所要投入的巨大精力是驚人的,做文獻整理的同人定有同感。對呂留良詩的箋釋,鉤稽史實,闡明本事,比如《九日書感》,如果不作鉤稽闡發,今天的讀者是很難讀懂的。可以説俞國林是呂留良的當代功臣,例宜配享呂氏祠堂,一笑。
黃愛平:《呂留良全集》是“清史編纂委員會 文獻叢刊”重要項目,集註釋、點校、影印三種古籍整理方式于一體,根據文獻的不同狀況進行相應整理,其學術功底盡顯其中,更為清史文獻的整理樹立了典範。
蔣 寅:呂留良著作在清廷禁毀之列,民間出於保護的動機,流傳諸多抄本,其整理難度可想而知。俞國林懷著深厚的桑梓之情,表彰鄉賢,整理《呂留良全集》,為學界提供了極為完備的文獻資料,其意義遠不止于一鄉一邦,更將極大推動今後學術的研究。又呂留良生長浙西,做了許多評點、編纂、出版方面的工作,與浙東學術(如黃宗羲、仇兆鰲等)風氣頗有相通之處,《呂留良文集》的整理,對研究浙東學術也具有他山之石的意義。
杜澤遜:什麼叫里程碑著作,就是今後的研究從茲開始。《呂留良全集》《呂留良詩箋釋》蒐集難,整理難,編年難,箋釋難,附錄資料蒐集齊備,書影擇選重要精美,可謂四難並、二美具,盡善盡美,誠為呂留良整理研究的里程碑著作。
程章燦:我所熟識的俞國林,本職是編輯,也是一位好古之士、好學之士、愛鄉之士,呂留良有著詩人、學者、出版人三重身份,又同長桐鄉,二人聯繫在一起,踵事理董,真是一個絕妙的組合。《呂留良詩箋釋》深入明清異代之際的歷史、文化,考證精細,以史證詩;《呂留良全集》蒐羅宏富,數種整理方式並用,對明清詩文別集、大家全集的整理,具有榜樣典範的意義。
劉 石:王靜安先生曾説,古來新學問之起,大都由於新發現;我們還可以再補加一句:古來新學問之起,亦多由於新出版。《呂留良全集》《呂留良詩箋釋》的出版,將對清史、清詩,清代學術史、詩學史等領域的研究,起到重大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