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説《島》簡體中文版自2009年出版以來,已暢銷110萬冊。對於大多數中國讀者來説,維多利亞 希斯洛普的名字並不熟悉,更習慣稱她為“《島》的作者”。昨天,希斯洛普首度以作家身份攜新書《日出酒店》來到北京,與書評人止庵、史航,以及中國讀者交流。
希斯洛普表示,在希臘斯皮納龍格島的見聞促使她創作了《島》,她想表達的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不要把一些帶有污點的標簽貼到別人身上。”她透露,艾米莉 勃朗特的《呼嘯山莊》對她影響最大,這部小説讓她明白,環境對人物性格、情緒的深刻影響。
關於《島》 寫專欄像走路,寫小説像飛行
小説《島》是英國女作家維多利亞 希斯洛普創作的第一部長篇小説,在此之前她的身份是專欄記者,曾在《星期日電訊報》《每日電訊報》等開設專欄。2006年,《島》出版後,力壓《達 芬奇密碼》《追風箏的人》《哈利 波特6》等,榮登英國暢銷書排行榜冠軍,她本人也獲得了2007年英國國家圖書獎最佳新人作家獎。
如何從一個記者變成小説家?希斯洛普表示,在此前做記者時寫的所有東西都是基於事實的,但當她到了希臘,“特別是看到了那個斯皮納龍格島之後,我就感到那裏的人和那裏的情況要求我把他們的故事寫下來。”她第一次到希臘就有種歸屬感,在觀念、審美和哲學上跟英國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問及寫專欄和小説有什麼不同,希斯洛普對京華時報記者説:“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寫專欄就像是走路,而寫小説有種飛行的感覺。”
提到《島》在中國暢銷110萬冊,希斯洛普稱這讓她感到很驚喜,“一部書出來之後有它自己的命運,我想這是上帝帶給我的運氣。”不過,她認為一部書並不因為暢銷就是好書,“如果説一本書賣出500萬冊,我想這不是我購買這本書的理由,我偶爾也會購買暢銷書,但買完之後會對自己感到非常生氣,怎麼也受到這些數字的影響。”她透露,在英國如果讀者對她的書不滿意可以到書店把錢退掉,“我不知道在中國可不可以這樣。”
去掉人身上的污點標簽
《島》的故事發在20世紀上半葉,希臘的克裏特島海岸以北的斯皮納龍格島是麻風病隔離區。在島嶼附近生活的漁夫吉奧吉斯,每天向該島送生活物資,他的妻子伊蓮妮是一名女教師,不幸感染了麻風病。她來到斯皮納龍格島為麻風病孩子們籌辦了一所學校,繁重的工作讓她的麻風病惡化離開人世,而她的兩個女兒瑪麗婭和安娜也有著不同的命運。
希斯洛普表示,她在《島》中想表達的是關於人身上的污點標簽,“雖然我在寫作這本小説的時候並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但隨著寫作的展開,這個主題漸漸清新地展現。這些污點標簽讓我們把一些人排斥在外,我想説的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我們大家沒有什麼不同,不要把一些污點的標簽貼到別人身上。”
《島》在中國出版時被出版方稱之為“令整個歐洲潸然淚下的小説”,故事中對於生活、愛情的損壞與重建也帶著悲涼情緒。不過,希斯洛普稱自己在生活中是一個樂觀的人,“生活中會有困難的時刻,但是如果一切都很平凡的話,那生活也就非常無趣了。所以只要我們把一些相對好的事情和一些可能不那麼好的事情,做到一個平衡的狀態,當我們面臨一些挑戰的時候,生活才會顯得比較有滋味。”
隨著《島》的熱銷,斯皮納龍格島也成為一個旅遊新景點。在希臘同名電視劇中,希斯洛普的丈夫甚至客串了劇中一個出鏡2分鐘的角色。
努力讓小説變得可信
小説《島》之後,希斯洛普又出版了長篇小説《回歸》《線》《日出酒店》,以及小説集《小鎮的甜品屋》。她的長篇小説大多與歷史事件相關聯,把愛情放在大的文化背景中去描寫。比如《回歸》的故事發生在西班牙內戰期間,《日出酒店》則是寫法馬古斯塔在戰爭中的愛情。
這與希斯洛普的閱讀經歷分不開,她透露,艾米莉 勃朗特的《呼嘯山莊》對她影響最大,“我第一次讀到這本書時是14歲,被深深吸引。通過《呼嘯山莊》,我感到環境和人物是緊緊相連的,讓我明白環境對人物的性格、情緒都有深刻的影響。”此外,她還喜歡查爾斯 狄更斯的小説,以及喬治 奧威爾的《動物莊園》《1984》。
如何處理好小説中的歷史細節,希斯洛普説:“在寫作中沒有絕對的完美,但應該要用最大的努力讓你的小説是可信的。當你寫小説裏的人物如何講話、如何吃東西時,你要努力去做研究。此外,還要儘量利用想像力,把自己放入到當時的情境中,通過寫作來説服你的讀者,讓他們知道這就是現實。”創作《回歸》時,為了寫好主人公跳舞時的感覺,她甚至專門學習了弗拉門戈舞。
聊新書不同的種族可以融洽相處
在新作《日出酒店》中,希斯洛普以1974年發生在塞普勒斯的法馬古斯塔戰爭為背景,描寫了一座城市的悲傷史,兩個家庭的倖存史,以及一段糾結一生的錯愛。法馬古斯塔與斯皮納龍格島同樣是島嶼,希斯洛普透露,她新作中想寫的是不同種族的人如何在一起生存的話題。
希斯洛普説:“法馬古斯塔在地理上離土耳其非常近,但是它屬於塞普勒斯。有時候,我們把種族的差異看得非常重要,我想寫的是不同種族的人如何一起生存。島嶼是一個特殊的地理環境,當1974年的入侵事件發生的時候,裏面不同種族的人不能完全逃離,他們就面臨一個如何相處的話題。”希斯洛普表示,她在倫敦生活每天可能聽到15個國家的語言,但大家生活得很融洽。
小説的封面上印著“恨是盲目的,愛也是”,提到對於愛與恨的理解,她説:“我認為愛是一個本能,一個很基本的東西,愛的發生是很自然的,恨的話就沒那麼自然,會有一定的原因。”
希斯洛普認為,如果世界被女人統治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戰爭,當然不是説男人就是完全關於恨,女人關於愛,而是説如果女人能更多主導這個世界的話,可能我們會傾向於更和平、更寬容,讓愛來主宰這個世界。
中國印象最喜歡北京衚同和長城
《日出酒店》是否能像《島》那樣受中國讀者歡迎,希斯洛普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本人對中國很感興趣,尤其是北京的衚同和長城。昨天上午,她和丈夫一起遊覽了恭王府和附近的衚同,今天上午將去長城,晚上去三里屯的老書蟲書店與中外讀者交流。
10年前,希斯洛普曾以記者身份來到北京,主要在三里屯附近採訪。10年後,她以作家身份再度來京,最驚訝的是中國發展之快。這次來到北京,她明顯感覺到又起來很多高樓。而英國的大街,可能幾十年都是那樣。
會不會將中國的元素寫入今後的小説?希斯洛普説:“中國是個很神奇的國度,像希臘是西方的文明一樣,中國也是東方的搖籃。我之前學習了希臘語,現在説希臘語是很簡單的事兒,但是漢語對我來説就太難了。”
■作者簡介
英國著名女作家,早期從事記者工作,在《星期日電訊報》《每日電訊報》《婦女與家庭》等開設專欄。2006年出版長篇處女作《島》榮登英國暢銷書排行榜冠軍。之後創作了長篇小説《回歸》《線》《日出酒店》,以及短篇小説集《小鎮的甜品屋》。
京華時報記者田超 京華時報記者王儉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