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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火》
時間:2009-10-23 09:00 來源：北京青年報
小說《暗火》
著者：龍一
出版：江蘇文藝出版社2009年
專題涉及作品：馮驥才《神鞭》、《三寸金蓮》、《俗世奇人》、林希《其實你不懂天津人》、王小柔係列
推薦指數：★★★★☆☆
一句話點評：這些紙上的人物是一處的鄉親。
得承認，是因為電視劇《潛伏》才知道龍一這個名字，也才注意到隨後趁熱推出他的《暗火》、《代號》、《暗探》等幾部小說。
一讀之下就發現，雖然《潛伏》寫的是發生在軍統局天津站的故事，但天津的地域特色並不明顯，而《暗火》就不同了，津味兒滲透在字里行間，看著看著就覺得倣佛有個津腔來念念才帶勁。而且不由得聯想起多年前看過的馮驥才《神鞭》、《三寸金蓮》，尤其是《俗世奇人》里的人物，那些相似的性格、價值觀，那些講究、言語特色，就覺得這些紙上的人物是一處的鄉親。
甚至聯想起王小柔係列，那種精氣神，那種嘎咕(天津人怎麼說？哏？)勁兒，那種現實、樸實並且可愛中，又含有點混不吝，有點小市民……也是一脈傳承的，倣佛。
這讓我們這些天津近鄰也看得饒有興味。跟一位同好交流，她給我拿出一本天津人林希寫的《其實你不懂天津人》。于是我把這本書當作讀懂天津人的指南，對照著再讀小說，領略紙上的天津味。
天津人評判男人的一條標準是：是個天津娃娃
天津人評判男人的一條標準是：是個天津娃娃。可是要說具體準則有哪幾條，又不容易概括。林希說天津人講板眼，這是過去行幫用語，“板”，就是門里的規矩，沒有明文規定，但是誰都要遵守。不夠板，你就休想存在，你既不可能得到幫助，你也沒有資格幫助別人。這是不是就如同周立波說上海人管什麼叫“有腔調”，內涵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解釋就�甽菕A還不夠準確。這種地域性特色真好玩。
《暗火》的主人公金善卿，是個紈蝡子弟，“狗少”，留過洋，在洋行里做事，辛亥革命後，金善卿是孫中山派到天津的“地下工作者”，他就憑著“天津娃娃”的手段完成買軍火、阻止冒險的暗殺行動、營救被捕的革命黨等等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及聯絡並團結那些自發的，貧富貴賤各不相同，且與同盟會毫無瓜葛的十幾個革命團體——既有吃不上飽飯的赤貧者組成的窮人黨，也有本地闊少組成的鐵血團，還有急進黨、女子暗殺團等組織，是一群五花八門的革命者。
龍一在自序中說，在歷史上，1912年的北方革命黨一直沒有被清晰敘述。龍一說這是因為他們與同盟會若即若離，且時有爭執的關係，就不大方便在歷史中重新提起。在小說里怎麼把這些復雜的“有缺陷、各懷心思的革命者”的故事講好可能是龍一的重點，而我更喜歡看重頭戲之外的，這天津娃娃如何放出手段，用本地娃娃辦事的訣竅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那些生動細節。
比如寫到急進黨在法國橋把金善卿坐的洋車撞翻，綁架進一輛馬車，“一支手槍頂在他的額頭上，涼絲絲的，還挺受用；接著，有人拉起他脖子上圍的智利駱馬絨的大圍巾，把他的頭包了個嚴嚴實實，像是五月節上供的大粽子。……他把頭靠在旁邊那人身上，說了聲：‘勞駕，到地界叫一聲，咱先瞇瞪一會兒。’這叫拿分。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天津娃娃，不怕事。”之後的過招，既拿出狗少的混勁，還得套交情，顯出外場、夠義氣，結果，綁他的幾個人被感動得險些落淚。“金善卿心中有底了，這幾位也是天津衛的娃娃，跟他們交往，容易。”臨了，急進黨的首領非得守著本地老年間賠情的規矩，要把金善卿背到馬背上去。“金善卿只略一推辭，他知道，只這一背，兩邊的交情就算結下了，比拜金蘭稍差一點也有限。”替同盟會收服了這批人。
看著金善卿一次又一次循著天津娃娃的板眼，解決難題，跟形形色色的革命團體套上了交情。
編輯:徐維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