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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何作答:利己年代的倫理》

時間:2012-05-18 13:59   來源:鳳凰網讀書

  《生命,如何作答:利己年代的倫理》,(澳)彼得辛格 著,北京大學2012年4月版

  柴靜的一句話,“沒有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最近變成了好多人微博上的口頭禪,抑或QQ、MSN簽名,聊天時實在理屈詞窮的時候,也拋出去作悲情之用--暗示自個兒痛哭過,所以可以談人生,至於談對了還是談錯了,那是另外一回事--暗示對方,別窮追猛打了。

  柴靜的原話,背後是一段沉重的歷史。借用這句話的人,顯然連解構沉重的興趣都沒有,直接變異為插科打諢。在QQ群裏,還看見過另一位高人解讀這句話,深夜痛哭,可以讓人以為是在真情流露,無論是小清新美女還是重口味怪蜀黍,難免都會對痛哭的人生出憐愛疼惜之意,於是,平時不可能達成的搭訕或深層次勾兌,也就自然而然的上演了。

  讀過《生命,如何作答:利己年代的倫理》一書的同學,恐怕會覺得以上兩段,跟書的內容和主題沒什麼關係。確實,這本書説的是讓當代人能夠過一個合乎倫理的生活,但書中所指的多數人的生存生活狀態,即人們為物欲所執迷,找不到生存價值,看不清生命價值,本身就是無數個廉價的“深夜痛哭”場景上演的動因。這樣的“深夜痛哭”,為慾望而哭,難道算是對人生的有益反省嗎?

  我們生活在一個利己年代,經濟學家、社會學家乃至哲學家,還有我們的父輩、老師都在教導我們,倫理、道德、規則固然重要,但什麼都比不上功利目的。因為倫理原則而放棄功利目的,自然成為了愚蠢的選擇,事後多半會追悔莫及、“深夜痛哭”。即便有的人出於某些神聖的信仰,專門抽出時間去從事義工工作,或者為弱勢群體捐款捐物,但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仍然是將利己放在第一位。

  我們所定義的“美好生活”,結構中基本上不包括倫理價值,而是由物欲的物化實現成果來組成。缺失了倫理的人生,即便經過痛哭,能算作是自省而無悔的嗎?

  《生命,如何作答:利己年代的倫理》第一章試圖將1970年代之後西方世界出現的拜金熱潮,視為倫理喪失甚至重建標準更低的世俗倫理的原由。書作者、澳大利亞哲學家、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生物倫理係教授彼得辛格甚至暗示,“歷史的終點”實則更恰當用於對世間倫理喪失的形容。在他看來,當代人對利己的理解,本身就存在問題,利己絕非單單包括個人享樂和滿足那樣一種自我挫敗、毫無意義的生活方式,而是可以找到並提振生存價值、生命意義的方式。

  這本書隨後兩個章節轉入對利己年代,社會人群錯誤的利己生活方式,經疊加而對社會形態、自然環境造成的危害。接下來,書作者還試圖論證拜金熱潮與西方社會原有的宗教信仰等價值理念不相符合,以美國為例指出,無處不在的社會達爾文主義侵蝕了真正的美國精神。

  批判自然不是目的,要説服人們重新過上合乎倫理的生活,還需引入富有説服力的論點、分析求證和案例證據。彼得辛格舉出的第一個證據是,無分文明形態,父母親大多心甘情願將子女的利益置於自己的利益之上,“當父母親在哄一個啼哭的孩子時,他們想到的不是二三十年以後,這孩子可以在他們老的識貨照顧他們。他們的照料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愛,和不忍心看到孩子啼哭時的可憐模樣。”

  從親子,到範疇再大一些的大家庭,再到家族,再到社區、族群或某種分類標準劃分的群體,人都有歸屬其中,願意為他人作出部分(哪怕是少部分)犧牲的願望。彼得辛格據此認為,自私不是人的生物性。他更以日本民族傳統和社會特徵為例證明,歐美世界盛行的個人主義式利己觀,是歷史和文化的産物,而非人性支配的結果。彼得辛格進一步求證指出,人們如果率先採取一個友善和合作的立場,與對方維持長期的關係,不允許一方被另一方利用,坦誠以對、開誠佈公,有助於打破囚徒困境。

  書中第九章提到,倫理如果化約為一套簡單的規則,比如“不可説謊”、“不可殺生”等,反而可能因遏制人的行動而導致普遍化的規則突破,或者説被人利用來,發起道德狂熱運動、建立針對人的禁錮體制,走向最危險的反倫理。相反,如果真正認識到倫理的本質,就應該設身處地去考慮可能被自己行為影響的他人,考慮他們的利益和偏好,如果自己的選擇仍是諸多選項中較好的一個,那麼才算是讓自己的行動合乎了倫理。這是一個自省的過程,無需深夜痛哭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掙扎。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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