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光
出生於1930年,自上世紀50年代至90年代初期間,歷任《四川文學》編輯部領導小組成員,四川省文聯黨組成員、常務委員、書記處書記,四川省作協副主席、黨組副書記,曾領導和參與了文代會、全省青年創作會、省文藝界代表會議的組織工作,領導和主持了《四川文藝》、《四川文學》等文學刊物的編輯、發展工作,為四川文壇發現、培養和扶持過一大批優秀的文學人才。
一年前的一個冬日下午,華西都市報記者曾前往紅星路省文聯大院旁的陳之光先生家裏採訪。老人很善談,談到他與巴金、沙汀、艾蕪、周克芹、馬識途等四川多位作家的深厚友誼,參與和見證了四川文壇的諸多往事。當時的陳之光先生,面部因激動而顯得潮紅,雙眼很明亮。
一年後的冬天。2016年1月12日中午,記者再次走過省文聯附近的小院時,意外地發現外面墻上貼著一張訃告:四川省作協原副主席、黨組副書記,四川著名作家陳之光,因病醫治無效,于2016年1月11日20日50分在成都逝世,享年86歲……”走進院子裏,則有來自省作協、省文聯、巴金文學院、《星星》詩刊、《當代文壇》等送來的花圈。
往事如昨,猶如雪花紛紛……
為官/提攜青年,得人感懷
在陳之光去世的消息經華西都市報客戶端第一時間發出後,與老先生有過來往的詩人、作家們,都自發地表達了緬懷和感謝。
“哀悼陳之光老師,他晚年長期居住在都江堰,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他對都江堰作家的關注,他對我的支援和幫助,我終生難忘。”這是都江堰的知名青年作家王國平,轉發華西都市報客戶端關於陳之光先生去世的報道消息後的留言。詩人何小竹告訴記者:“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陳老師作為四川省的文學官員,在他組織的多種文學活動中,對像我這樣的青年作者,特別關心、愛護。完全沒有官員架子,也沒有前輩作家的傲嬌,人非常隨和、親切、正直,人很真誠。”
陳之光真誠提攜文學新人,對自己的子女,卻秉承嚴格的原則性。陳之光的長子陳先生,是一位運動教練,“我們兄妹三人的工作,爸爸完全沒有利用工作上的便利給予特殊照顧。”説到此,陳先生的表情有點複雜,“但我們能理解他,清廉、正直、純粹、原則性強,這就是他。”
為文/家鄉情與時代痕
除了在作協機關從事文學組織工作外,陳之光自己的文學創作也同時進行。他自1951年開始發表作品,在報告文學、中短篇小説、詩詞、散文等多種文學體裁領域,均有所涉獵,成果豐碩,曾發表報告文學、散文、詩歌、話劇、電影劇本等百萬餘字。陳之光的散文創作,文筆質樸,語言風趣,盡顯鄉土文學活潑生動的風情。翻開陳之光文集《鄉情集》:《川西壩鄉場即景》、《川南臘月趕場天》等,盡顯一個川娃子的戀戀故土情;《高山勁松》、《魚塘月》、《在雞鳴三省的地方》等,則讓人親切感受到農村婦女的善良可愛。讀來津津有味……這種語言特色,陳之光曾透露,這得益他從老百姓那裏“偷師”,“我很喜歡下鄉調研,跟農民打交道。”
除了散文,陳之光最為人們記住的,自然是報告文學。《沒有名字的燒鹽工人》、《蠟燭在風雨中燃燒》、《花是怎麼紅的》、《白髮紅心》等,以及他與李累合作完成的《從水牢裏活出來的人們——大邑縣地主莊園陳列館調查記》,都是報告文學名篇,影響深廣。
為人/推崇素凈的赤子
雖然寫作成就頗豐,但陳之光認為自己,“不是專門寫作的,只是在作協辦事兒的。”在一年前的那次採訪中,陳之光多次要求記者,“不要報道我的寫作,四川還有很多好的作家,值得報道。”説到此,他站起身來,從窗戶往外望過去,“以前,艾蕪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我常常去找他請教一些文學方面的問題。他教育我:人多想好事,多學別人的長處。小説來自生活,但寫小説,要像做夢。有時候我還扶著他過街。他愛逛菜市場,一個人走著去買白菜豆腐。粗布衣裳,黑色布鞋。臉上笑瞇瞇的。真的從外形到內心,都是很素凈的一個人。”
如今,在陳之光的靈堂前,一副“壯懷憂在風雲上,詩卷長留天地間”輓聯,精煉總結了他的一生。一個川南邊境少年,靠文字找到通往外部世界的道路。綠樹與清泉,小路與山影,永遠留在了他的作品中。
華西都市報記者張傑攝影陳羽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