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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的4大國》:全球化時代的財富地圖

時間:2008-07-24 09:32   來源:人民網《讀書》頻道


《崛起的4大國》 新華出版社出版

 
  前不久,我的一位朋友帶團到印度觀光,有人托她買一種治療癌症的特效藥,這種藥物國內奇缺,歐美價格則高得驚人,直接從印度買當地買,價格只有1/10不到。朋友還向我介紹説,印度還因為服務品質好、醫療費用低而進口病人,西方人因此紛紛到印度治病,名之曰醫療旅遊,既觀光旅遊又做了換心和置換關節的手術,一舉兩得,豈不美哉?甚或有的西方醫院連X光的讀片都拿到印度去做。我聽了不禁暗暗稱奇。近日我從引進版新書《崛起的4大國》裏,讀到了對上述業務鞭辟入裏的介紹和分析,看來這一現象早已不是什麼新聞,只不過説明我輩對此孤陋寡聞罷了。

    《崛起的4大國》是2005年英語世界幾乎同時面世的兩本極其重要的觀察和追蹤全球化現象的新書之一,另一本就是大名鼎鼎的托馬斯?弗裏德曼的扛鼎之作《世界是平的》。相比《世界是平的》,《崛起的4大國》的中文版顯得姍姍來遲。

    聯邦快遞的CEO弗雷德里克W史密斯對此書的評語是:普雷斯托維茨指出,由於即時通訊和全球快遞的採用,龐大的世界變小了。所有研究全球化的人一定要讀此書。美國新墨西哥州參議員傑夫?賓格曼評論道:普雷斯托維茨再一次充當了美國經濟煤礦中的金絲雀,我們如不聽他的勸告,終將自食其果。

    此書的作者克來德?普雷斯托維茨,是美國知名的經濟學家,曾經擔任過裏根政府的商務部長顧問,帶領美國代表團參加過與中國、日本、拉丁美洲國家和歐洲國家的貿易談判,現為華盛頓經濟戰略研究所的所長。中國讀者對他應該不太陌生。他那本有名的斥罵美國的《流氓國家》2004年由新華出版社翻成中文出版,其人也算是從“自己的營壘”裏跳出來反戈一擊的 “叛逆”了。

    作者的職業生涯和學者身份註定了他多年來不停地處在全球旅行、考察、諮詢和交談之中。雖不是新聞記者,但到處採訪,儼然像一位職業的新聞記者,“站在了望塔上,觀察航船的前方有無險灘、暗礁和冰山,從而給船長髮出警示的信號”。只不過這艘航船是美國,船長是美國政府。
這本書上來就能讀出作者為美國利益暗自著急的勁頭。別看他寫過《流氓國家》那樣的書去指摘美國,實則是為美國的胡來和單幹導致軟實力在全球受損而著急,而這本書著急的無疑是眼看著美國的硬實力也要衰落了。作者眼光敏銳看事準另當別論,他屁股坐向哪,是一點兒也不含糊的。從這層意義上説,對中國讀者的啟示和借鑒意義,其實是這本書總體立意的副産品。

    《崛起的4大國》還有個副書名:“30億人的市場經濟新機遇”。確切地説,作者所説的30億人,是指包括中國、印度和前華沙條約國家在內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以來實行市場經濟的國家和地區的人口。這個龐大的人口群體,佔到全球人口將近一半的數量。30億人市場意識的覺醒,在作者看來,已經形成一股排山倒海的潮流,市場帶來開放,使他們有機會在全球的平臺上參與全球的競爭和供應鏈條。《參考消息》把本書的英文原書名譯成“30億新興資本家”,我覺得也許更符合作者的原意。用“資本家”一詞,作者看到了東方人財富意識的覺醒,同時意味著大大小小30億新興資本家的誕生,意味著東方人要當財富的主人,意味著東方人創造和支配財富的願望和衝動的迸發。作者的立論起點和角度無疑饒具新意。財富意識的覺醒,是東方歷史的巨大進步,伴生而起的是企業家精神的形成。由於亞當?斯密所謂的那只“看不見的手”的作用,民富國富,民強國強,聯動相成,催生了新興國家集群的此起彼伏。

    本書所謂“4大國”,即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已被國際上習稱金磚四國。駛上市場經濟快車道的金磚四國,由於跨國産業的大規模移入,造成了財富和權力的快速持續集結。回顧20世紀下半葉的世界經濟地理,東方這片熱土,似乎一直在唱主角。先是六七十年代的“亞洲四小龍”的騰飛,到上世紀末全球崛起一批新興國家和地區,再到今天金磚四國的異軍突起,2007年又有日本學者提出“VISTA五國”的概念,指的是越南、印尼、南非、土耳其和阿根廷五個最有發展潛力的新興國家,勢將成為下一波世界經濟增長的新焦點,亦為經濟界所重。從中我們不難看出近半個世紀以來全球財富地圖的演變軌跡,透過這一軌跡,我們似乎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些地方充滿活力,洪波涌起。

    如何看待和對待新興大國,美國一直在“競爭對手”與“夥伴和機會”之間搖擺。1997年,美國商務部副部長傑弗裏?加騰在《十大新興市場》一書中,向美國政府提交建議,是把墨西哥、巴西、阿根廷、南非、土耳其、波蘭、韓國、中國、印尼和印度,作為給美國提供商貿機會,創造收益和盈餘的大市場看待的。相比《崛起的4大國》,加騰的市場視角是對新興經濟體另一種意義上的定位。

    沒有永恒的繁榮,然而延長繁榮的時間似乎是可能的。從老牌的大國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法國、俄羅斯,到今天的美、日、德等發達國家的興衰榮辱,近年來尤其受到中國高層、學者和工商界人士的廣泛關注,遂推波助瀾興起了所謂“大國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根子上有識之士叩問推求的目標是,如何盡可能延長一個大國繁榮發展的時間週期,如何避免“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從中汲取應有的經驗教訓。就此而言,普雷斯托維茨的愛國心似乎原也無可厚非。

    對於中國的分析和評論,作者也是不吝筆墨的,讓中國讀者從新的角度看待自身和世界,甚至不時會生英雄所見略同之嘆。書中探討了中國在製造業和出口上的相對優勢,以及對美國經濟形成的潛在威脅,也看到了中國經濟過分依賴資源消耗給環境帶來的壓力,以及經濟增長模式的局限性造成的後勁乏力,同時也預見了新技術將給中國帶來的利好。作者的這些意見實際上暗合了新興國家自身的發展隱憂和轉型期待,那就是如何保持長時期的比較優勢和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

    在《崛起的4大國》和《世界是平的》兩書結尾長長的《致謝》名單裏,可以彼此找到對方作者的名字。顯然,兩作者對全球化的認識有過碰撞,並就一些問題交換過意見。兩作者都對網際網路、全球快遞、業務外包、離岸經營等現象有著精審的透視和闡發,兩書對照閱讀,當有互參相生之效。例如,普雷斯托維茨提到印度偏遠的提希村和村裏2500名村民的情況時寫道:“印度有72%的人住在這類偏遠的村莊裏,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聯繫,因為大部分工商企業都不進少於5000人的城鎮。提希村的村民大多是農民。他們沒有電話或電力設施,只能靠泥土路和外界相連。但是,他們有一樣連許多美國農業家庭至今都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完善的全球網際網路設施。因此,拉維?沙姆?喬杜裏一打開擺在他前屋裏的村用電腦,就登陸到了芝加哥貿易委員會的網站。村裏每個人都知道大豆的當地價格和期貨價格,還有天氣預報、土壤測試技術以及其他專業資訊。”普氏敘述的這一案例同樣印證了,在某種意義上世界真的是變平坦了。而弗裏德曼筆下的業務外包和離岸經營,也進一步坐實了普雷斯托維茨對産業大轉移的論述。然而兩書畢竟角度不同,側重不同。弗裏德曼提出了一個當今幾乎概莫能外的嶄新世界觀,普雷斯托維茨則依據新的財富地圖,對美國政府給出政策建議。他們都從紛繁複雜的偶然中發現了有機的聯繫,並用目擊和親歷去加以確認,最終形成各自的論述框架。不可否認的是,同為美國人,普雷斯托維茨的憂思更膠著于美國一己的未來,弗裏德曼更多一份普世情懷和超越精神。(李樹林)
編輯:胡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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