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成都有廠區,所以一大早就忙著跟員工聯係,實在是很萬幸呀,員工和廠房都很安然。”葉惠德在忙著接聽一通通電話的間歇,向我們介紹著情況。
“災情很重呀,四川道路非常險峻,估計救援工作也有相當的難度!”對災區的共同關注一下子讓我們都忘記了此次會面的初衷。沒有採訪者、也沒有受訪者,有的只是對骨肉同胞的感同身受和默默祝福。
葉惠德說,在大陸生活17年,這兒已經成了他的第二故鄉。
學電腦卻改賣水餃
“第一次到大陸來考察,感覺就非常親切。首站到廈門,我發現講的話是一樣的,吃的東西是一樣,甚至包括房子的走廊都是一樣的。後來到了天津、北京、上海,方言雖不同,但都非常好溝通。”因此,葉惠德1991年就帶了330萬美元來上海創業。
330萬美元在當時而言,並不是一筆小數目,特別是對于葉惠德而言,更是來之不易。
出生于臺灣高雄的葉惠德,原本是個窮孩子。
一家人的生計全靠當碼頭裝卸工人的父親。當碼頭裝卸工沒有固定收入,如果遇到下雨天不能幹活,就沒有收入。“小時候,媽媽那句‘今天下雨,沒有東西吃’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因此,從小葉惠德的心里就有一個願望——將來一定要多賺一點錢,讓父母早日擺脫貧窮。
就是這樣一個再樸實不過的願望為日後葉惠德的創業埋下了伏筆。
“大學電腦係畢業後,本來可以去研究所工作,但是薪金只有5000元新臺幣。怎麼辦呢?想來想去,決定自己創業。”葉惠德回顧說。
為了減輕父母的壓力,葉惠德讀大學的時候,常常在寒暑假到臺南的姐父家打工。姐夫開了一個做面條、水餃的作坊,一來二去,葉惠德對做水餃的整個制作過程就非常熟悉。所以,他決定從賣水餃開始。
20平方米的客廳就是餃子工廠,員工就是葉惠德夫婦二人。晚上做,白天賣,沒想到“阿德”(葉惠德的小名)餃子還頗受街坊相鄰的歡迎。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真是很苦。常常是一個月才洗一次頭,沒有時間呀。後來,我曾經問過我太太:一個月才洗一次頭,你不會覺得我的頭是臭臭的嗎?結果我太太回答說:不知道哎,因為一倒頭就睡著了,臭也聞不到。”葉惠德說。
就這樣,“阿德”餃子一天天成長。1984年,經過7年的艱苦創業之後,葉惠德終于擺脫了家庭作坊的生產形式,蓋起了第一個工廠。1987年,他生產的冷凍食品開始外銷到日本和美國。1989年,葉惠德在臺灣蓋起了第二家工廠。
“阿德”水餃飛到大陸
採訪中,我們問了葉惠德這樣一個問題:白手起家,從手工作坊的“阿德”餃子到知名品牌的“上海龍鳳”,成功的秘訣在哪里?
葉惠德略微沉思,緩緩答道:危機有時就是轉機。
20世紀90年代,葉惠德的事業發展遇到了瓶頸。“主要是市場的問題,臺灣就那麼多的人,食品行業競爭又很激烈,要想進一步成長,就要拓展市場。”
到哪兒呢?當時也有不少臺商選擇到緬甸、越南投資。葉惠德選擇了大陸。“我當時就想大陸有13億人口,一年只要一人吃一個餃子,就是13億個。再加一個龍鳳湯圓就更不得了。這個市場真的太大、太美了。”
事實上,葉惠德的如意算盤還真是沒打錯。第一年就賺了。談到當年的情況,葉惠德有點眉飛色舞:“第一個月營業額35萬,第二個月100萬,第三年就超過4000萬了。1992年在上海設第一個廠、1995年在天津建了第二個工廠……現在已經有6個廠區了。”
其實,在葉惠德講述自己創業故事的過程中,不難發現,還有一些詞語隱隱閃爍著,同樣照亮著一個臺商的成長之路:勤儉、創新、知人善任。
直到今日,葉惠德出差仍會坐經濟艙。他幽默地說:“飛機總是後輪先著地,坐經濟艙先到目的地又少花錢,何樂而不為?”作為董事長,一個月領的薪水比不上片區經理,但葉惠德說:“我們生活很簡單,就是給小外孫買點禮物也足夠用了。”
經營食品行業,尤為重要的是本土化和創新。葉惠德認為,中國各地口味“南甜北鹹東酸西辣”各不相同,即使是相同類的產品,也要根據每個地方的口味差別做細微的調整。“正是這種細微的差別為我們贏得了更多的消費者。”
在龍鳳,員工和管理人員流動性都很小,很多中高層管理人員都是開疆辟土的元老。葉惠德說:“龍鳳很幸運能夠擁有一個穩定的好團隊。”
倒吃甘蔗越吃越甜
葉惠德的確是個大忙人。除了自己的事業,還經常有一些“額外課業”,小到找店面、簽合同,大到融資、建廠,常有不少臺商到葉惠德這兒尋求幫助。這是因為他還是全國臺灣同胞投資企業聯誼會的常務副會長。
“臺企聯本來就是個服務機構嘛,而且有不少問題可能是多數臺商都會面臨的,像是產業升級、產業轉移等等,大家出力大家受益吧。” 葉惠德忙得自得其樂。
除了臺胞,葉惠德也交到了不少大陸朋友。因為大家都知道葉惠德熱心且善交友,所以甚至不少上海人都來找他幫忙。“像是孩子上小學啦、老人住院啦,我想這些上海朋友一定是把我也當成上海人了吧!不過,其實也沒錯呀,1992年來上海的時候就我和太太兩個人,現在女兒、女婿加上外孫,已經是一家8口了。全家三代定居上海還不算上海人嗎?”
作為首批到大陸投資的臺商之一,葉惠德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自己在大陸的生活:如倒吃甘蔗,越吃越甜。 ■ 本報記者 鄭固固 李煒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