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演員黃渤暫停了所有的拍戲相關工作,卻參加了一檔真人秀節目。因出演《瘋狂的石頭》成名以來,黃渤接連演出了《泰囧》《西遊降魔篇》《親愛的》等影片,因參演電影的累計票房邁過50億元,被觀眾稱為“50億先生”。尤其是在過去的三四年,黃渤迎來了演藝事業的高峰期,同時他的工作狀態也進入了“加速度”。最多的時候,他一年拍四五部戲;最誇張的時候,3部戲的宣傳檔期全趕在一塊,每天只睡2個小時。“人在高速奔跑的時候,腦子往往是一片空白。過去的我不停地接戲、拍戲,一直在‘跑步’,有種被掏空的感覺。現在我要停下來,給大腦供供氧,這樣才能更好思考後面的路該怎麼走。”2015年,黃渤給了自己一年放空期,選擇加入了東方衛視的真人秀節目《極限挑戰》。
“這個節目正好給了我機會,讓我能夠體驗普通大眾的真實生活,感受人與人之間的真實情感。”在參加真人秀之前,身為當紅明星的黃渤會出入菜市場、地鐵站,為的就是體驗平常人的真實生活。“我扮演的角色多是真實世界中的普通人,成名後我發現離普通人越來越遠、離真實生活越來越遠。所以我拼了命地想往回扎。”在《極限挑戰》中,黃渤不遺餘力地體驗賣燒烤、送快遞等各種行當。當快遞員的那次,他一天送了近200件快遞,面對著“地址不清”“被退貨”等種種狀況,他深感快遞行當真不容易。這檔採取進入社會錄製方式的真人秀節目,讓黃渤、孫紅雷、黃磊等6位明星在特殊的路線設置和任務中嘗試真正的“極限挑戰”,也讓黃渤感慨“演戲演得再真也只是在演,真人秀讓我回歸真實。”
與《極限挑戰》中體驗的諸多職業類似,黃渤扮演的大多數角色也都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鬥牛》中忠厚的農民、《泰囧》中狡詐的商人、《心花路放》中癡情的歌手、《親愛的》中執著的父親等等。對於“草根”“接地氣”這些標簽,黃渤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我一直以為我是以陽光、帥氣取勝的。”玩笑歸玩笑,黃渤對自身卻有著清晰的認識:“很多角色,找了陳坤之後可能會找黃曉明,但是找了我的,絕對不會去找他們。”黃渤説,老天爺賦予你的特質,它給了你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別於其他人的勇氣,並且很可能成為你發揮才能的優勢。
正如黃渤所説,人的成長就像植物生長一樣,跟氣候、土壤、降雨量等都有關係。追尋黃渤的成長道路,也可以依稀看出黃渤如今戲路的來源。黃渤出身於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從小接受正統教育。但是愛好唱歌、跳舞的他很早便出來闖蕩。酒吧歌手、舞蹈教練、節目主持、工廠老闆,豐富的人生經歷為黃渤出演各類人物角色奠定了紮實的基礎。2009年他憑藉電影《鬥牛》奪得第四十六屆臺灣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對於他來説,這些真實的生活體驗是一個演員最寶貴的財富,而喜劇是他喜歡和擅長的表演類型和方式。“喜劇代表著一種智慧,而且與生活貼得更近,可以讓道理和價值通過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傳遞出去。”黃渤説。
在螢幕上笑著哭著的黃渤轉眼已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紀,他思考了更多。《極限挑戰》有一期來到了雲南玉龍雪山拍攝,爬山的時候,黃渤看看孫紅雷又看看自己,和孫紅雷調侃説,“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優秀的青年演員,現在一看完全是個中生代演員了。”當他們來到空曠遼闊的山頂,黃渤説幾個大老爺們都哭了,莫名的有種真實情感的流露。“到了一個階段你會突然想,拍作品是為了什麼?為了票房,還是找到存在感?我的內心還是有很多不滿足的東西,希望能從作品之外找到身體裏面力量的支撐點。”
黃渤提到了他出演的“打拐題材”電影《親愛的》。黃渤坦言,一開始接觸劇本和被拐兒童父親這個角色,並不是沒有疑慮。影片上映後,不僅得到了較高票房,還引發了社會對這一問題的關注,間接促進了新的刑法修正草案對收買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將構成犯罪的規定。“它讓我看到電影除了商業屬性以外的其他功能,推動立法完善,讓孩子回家,這是電影社會價值的體現,也是電影和電影從業者這份職業對我的吸引所在。” 黃渤説,希望以後能創作更多有溫度、有力量,對整個社會,尤其是對年輕人有引導性質的好作品。
慢下來的黃渤做起了自己喜歡卻一直沒有時間做的事情,畫畫、攝影、做飯……在生活回歸到本真的同時,心中想要尋找的那份真也越來越清晰——拍有溫度的戲、做一個好演員。“就像我的偶像李雪健老師,有演技又有藝德,將一切都化為無形,那才是境界。”黃渤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