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河北省石家莊電視臺第三頻道《情感密碼》欄目播出一期《我給兒子當孫子》的節目,片中的不孝子許峰,激怒了觀眾。 節目播出後,根據節目提供的蛛絲馬跡,人們開始對“許峰”展開了“人肉搜索”。正當尋找毫無進展之際,“許峰”卻主動找到了媒體,爆出《我給兒子當孫子》只是一家傳媒公司花錢雇臨時演員“演的一場戲”而已。(《中國青年報》8月16日)
“收視率很重要嗎?媒體現在作為我們為數不多的知道真相、揭露現實的力量,失去了真實性,會有多麼可怕。”網友的反問代表民公眾的心聲,但是,這改變不了在“收視率為王”的事實面前,電視節目底線越來越底的尷尬。為收視率雇人演戲騙觀眾的《我給兒子當孫子》給我們提供了最新的例子,但這並不僅侵害了地方的聲譽,褻瀆了社會那麼簡單,相反,讓我們看到了電視節目在娛樂化的追逐面前,道德底線一降再降的弊病。
面對質疑,有關方面竟然理直氣壯地拿出了所謂“行規”的説法,一丁點的反思意識和責任擔當都難以管窺,著實讓人無語。“《情感密碼》是情感類節目,不是新聞類節目。如果當事人不願意出演,是允許找演員扮演的。這在業內是通行的做法”的辯解是赤裸裸對收視率追求的寫照,更是撇清自身責任的心態折射。
可怕的是,類似《我給兒子當孫子》的這種現象在情感調解類節目中並不在少數。因此,決不能等同小視之。客觀地説,收視率作為一種測量工具,只要在統計學上嚴格執行,是中性的,無好壞之分的,關鍵在於使用者如何利用這種工具。而在我國之所以出現“唯收視率”的怪象,則與人們習慣性地認為高收視率就意味著豐厚的商業效益,籠統地以收視率的高低來評判電視節目的好壞有關。在“唯收視率論”之下,電視節目庸俗化愈演愈烈,《我給兒子當孫子》就是明證。一些製作人本著“娛樂帶來收視率,收視率帶來廣告,廣告帶來利潤”的法則,把節目帶走“娛樂至上、娛樂至死”的怪圈,過分強調和突出節目的感官刺激和遊戲功能,忽視了電視節目作為大眾文化的審美和教育功能。
應明確,“收視率”有著嚴重的缺陷——收視率難以承受其使命之重,高收視率不代表高滿意度。對於一個節目,不僅要看觀眾的關注度,更要看觀眾的美譽度。收視率只能説明某一時段看這一節目的人多,即關注度高,不能反映出觀眾對節目的滿意度有多高。在盲目信奉收視率,唯收視率獨尊的現象愈演愈烈的今天,直面“收視率有多高,底線就有多底”的困境已經成為一種必然。
涵化理論的創建人,美國賓州大學教授葛伯納認為,電視是一種文化武器,電視內容可以構建受眾的世界觀。從這個意義上説,我們既不能試圖完全把電視節目變成一個神聖的教化場所,但更不能把電視節目完全弄成一個遊樂場。道理很簡單,雖然媒介産業的競爭需要吸引公眾的眼球,但是,媒介産業不同於其他産業,除了經濟利益的考量外,還要有社會效益的標準。惟有如此,才能走出“收視率有多高底線就有多底”。
收視率的提升不能以底線的降低為前提,否則,就是娛樂至死。僅僅陶醉於可能的收視率成功,很可能陷入了陷阱之中短期利益遮蔽了長遠發展考慮,無異於一個人中毒那樣陷入了慢性死亡狀態,是把自身放在了背離了公眾的立場上。電視節目不能異化成為“底線降低”的比拼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