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海軍技術”網站2014年2月4日發表了貝勒奈西 貝克的文章:《中國海域周邊國家的海軍建設》。文章詳細介紹了中國海域周邊國家採購潛艇和水面艦艇的情況。作者指出,在南海和東海的領土爭端只是中國海周邊國家紛紛加強海軍建設的一個次要原因,加強海上戰略通道的防衛能力才是主要原因。文章編譯如下:
在南海和東海的領土爭端以及保衛戰略入口的推動力,導致該地區的海軍紛紛投資建造先進的艦艇,特別是潛艇。雖然聯合演習有助於加強溝通和理解,但是該地區海軍戰略背後的重要推動力非常複雜,不能定性為傳統的軍備競賽。
鋻於廣泛報道的南海和東海周圍的領土爭端,該地區不斷增長的海上力量似乎是一個明顯的反應。但是相對於典型的軍備競賽發展方式,該地區的每個國家都不準備直接打擊敵人。
英國皇家聯合軍種防務研究所(RUSI)海權及航運學資深研究員彼得 羅伯茨(Peter Roberts)解釋説:“該地區的各國政府似乎都採用了更有遠見的方式來平衡該地區的不確定性和實力分配。”
“驅動因素包括缺乏多邊安全協議、美國可能撤離所帶來的孤立恐懼以及中國的實力增長,”他補充道。
挑戰之一是該地區的人們沒有一個相似的發展海軍的理由,每個國家關於海洋都有一個非常不同的判讀。這並不是説沒有國家正在建設直接響應威脅的能力。韓國海軍已經發展了一些應對可能來自朝鮮威脅的能力;日本已經加強了反潛戰和佈雷能力來對抗俄羅斯和中國的勢力擴張;越南希望通過其柴電潛艇計劃以擴大其影響力。
“對於這些國家來説,參與潛艇建造的海軍戰略不但對於‘存在艦隊’有著實際用途(海軍部隊不離開港口就可以擴展控制效應),而且如果使用得當,這還是一種主動防禦和海上封鎖,可以防止中國在本地區施加海上控制,”羅伯茨説。
亞洲的潛艇採購增長
雖然反潛戰模式難以確定,但不斷發展潛艇卻是無可爭議的,自2011年以來,潛艇的採購以及在南海的部署一直顯著增加。
“‘獵殺潛艇的最好平臺就是另一艘潛艇’是一句古老的格言,我不相信這句格言仍然適用於現在的海戰,”羅伯茨説。“現代潛艇是如此隱秘,使用常規潛艇追蹤和攻擊其他常規潛艇並不能使潛艇物盡其用。”
羅伯茨認為,大量採購水下資産而不搭配更有效的反潛技術——例如,海上巡邏機、配備投吊式聲吶並具有進攻性佈雷能力的直升機——表示這不是一種對抗中國崛起的傳統軍備競賽。日本研發P-1海上巡邏機從商業層面對抗波音公司的P-8“海神”海上巡邏機顯然是一個例外。
“你必須在潛艇對抗之外另外找到一個原因,作為軍備競賽的理由,”羅伯茨説。“他們希望將潛艇作為國家實力的象徵,在潛在對手的心靈産生不確定性的影響。”
該地區著名的採購項目包括:越南從俄羅斯採購一批“基洛”級潛艇;菲律賓打算購買3艘常規潛艇;泰國也訂購了3艘常規潛艇;印尼正在從俄羅斯或韓國採購高達12艘潛艇,以取代其現役的老舊潛艇;新加坡剛剛同意從德國購買2艘以上的219SG型常規潛艇,這樣其潛艇數量將增至4艘;馬來西亞正在尋求與一個法國-西班牙財團合作來發展這種能力。
也許這不是最有效的應對,但是這種反潛戰模式也已經列入地區大國的購物清單。中國正在投資其核潛艇艦隊,而印度才剛剛列裝其首艘彈道導彈戰略核潛艇,並可能從俄羅斯租借第2艘“阿庫拉II”級核潛艇。
作為實力象徵的水面艦艇
不是所有的海軍戰略都關注水下戰,水面艦艇也同樣受到關注。大多數國家並沒有投資于土地作戰能力,而是將更多的資金用於發展海上能力,很多國家專注于佈雷和獵雷艦艇以及一些較大的平臺,尤其是中國。
“自上世紀90年代,韓國已經研製出一些更大的平臺,力圖將韓國海軍塑造成為大藍水海軍(能夠在公海深海區作戰的海軍部隊),例如韓國海軍已經列裝的的“忠武公李舜臣”號驅逐艦(KDX II),這種艦艇能力很強,”羅伯茨説,“感測器和資訊系統都是基於美國的“宙斯盾”系統,裝備了SPY-1雷達,在能力方面類似于日本的“宙斯盾”艦艇。
許多國家還冒著激發領土爭端衝突的風險,在南海和東海加強他們的兩棲作戰能力。
“地面部隊登陸小島並佔領一段時間可能會導致大的摩擦,尤其是在具有爭議的島嶼上,”羅伯茨説,“登陸並佔領這些島嶼,只需要一支很小的兩棲作戰部隊。”
在這些引人注目的採購中,韓國簽訂的第二艘兩棲坦克登陸艦(LST)採購合同是其中之一。除了日本、韓國都編列大規模海軍陸戰隊以外,菲律賓和新加坡也保留了兩棲作戰能力。
在亞太地區,中國採購“遼寧”號航母可能會被認為是一個重大採購事項,但是羅伯茨認為,固定翼戰機航母是一個國家的象徵,而不是一個防禦性資産,因為它們在近海控制方面效用有限。
“作為對抗朝鮮大規模軍隊軍事戰略的組成部分,韓國採購了1艘專注于反潛戰的直升機驅逐艦,這應該算是一個例外,”他説。
聯盟和演習
鋻於該地區的緊張局勢,聯盟通過聯合演習只是有助於培養積極的關係。“在海上,很難實現不同的武器系統、數據和通信網路之間的互操作性,”羅伯茨説。“演習是一種在海軍士兵之間實現和諧溝通的簡單方式,相對於簽訂大量協議或建立聯盟,這在政治上更容易實現。”
在南海和東海區域的海上安全利益顯然超出了接壤國家。西方國家從中國、臺灣、日本和韓國大量進口原材料和成品,所以對該地區的貿易有著巨大的依賴性。
“對於商業交通,航行自由的保護性措施仍然是至關重要的,而且我認為,隨著各國政府開始了解海上交通線的性質和重要性,我們將看到越來越多的國家加大投入,“羅伯茨説。
地緣政治挑戰
在一個非常複雜的地緣政治背景下,所有這一切都正在發生。歷史表明,該地區的國家即使在對抗共同的敵人時也不願意合作,這導致他們不可能看起來會像一個天然的聯盟。
“中國海的問題是你不能把[周邊國家]作為亞洲一個地區,他們是一系列具有非常不同戰略文化的國家,他們擁有非常不同的目的和目標以及生活和作戰方式,”羅伯茨説。
在地理和海洋方面,該地區很難製成圖表,有些區域海水很淺、水溫較高,但是很難導航,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與大量自然資源相關聯的深淵。主要的戰略入口是馬六甲海峽,其他的入口還包括龍目島、望加錫海和巽他海峽。
“這些入口都非常重要,因為如果你稍微了解一下該地區的出口型經濟,就會明白保證這些海峽自由航行是所有國家的利益所在,”羅伯茨説,“這些戰略入口可能會成為必爭之地,所以周邊國家和地區採購海軍資産時都專注于這些戰略入口的訪問或者拒止或者主動防禦。”
此外,在海上沒有像西方國家一樣劃定統一的邊界、建立專屬經濟區(EEZ)和飛行情報區,在南海水域也沒有世界認同的專屬經濟區和領水訴求。
“所以這是一個複雜的環境,讓西方國家的海軍士兵去了解每個國家獨特的行為方式是非常困難的,”羅伯茨説。“但海洋是這些國家之間的一個合作介質,雖然每一個國家都以不同的方式看待它,但是他們都將它視為未來地緣政治的中心。”
摩擦,衝突或遏制?
當談及該地區的領土爭端時,武力恫嚇是一個廣泛使用的術語,但是摩擦怎麼會發展成為全面爆發的衝突呢?羅伯茨認為,各國海軍能力的不斷增強、不透明的國家防禦政策再加上為了維護民族自豪感,特別是在南海,可能會導致衝突爆發。
“然而,國家和國家之間很難爆發全面衝突,”他説,“這並不是説,這將不會發生海上戰爭。”(知遠/吳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