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周莊
周莊在井字型的水道上已經900多年了,周莊近來被外界所知是因為文人畫家。陳逸飛的油畫《故鄉的回憶》,令大洋彼岸的金發碧眼按圖所驥而來;三毛一篇訪周莊的美文,帶動了臺灣對夢里水鄉的向往。
臺灣水彩畫家謝明錩幾乎和三毛同時期抵達周莊:“由昆山到周莊的陸路還不通,我租了一條小船橫越淀山湖,經由水路到達周莊。第一眼看到周莊,我就興奮地幾乎想叫出來,因為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經典風景。”
2013年初春,謝明錩和其他8位臺灣的畫家、攝影家應周莊之邀再訪周莊,他對記者說:“所有的水鄉古鎮,不論發展觀光與否,只要一過度包裝,被商業侵蝕,沒有原來居民繼續生活,變成一個徒有古意的空殼,基本上,這個古鎮就已經死亡了。所以這次得緣再訪周莊,我有幾番忐忑,擔心她遭受盛名之累成了一個大型園遊會,擔心她被滿滿的紅燈籠淹沒,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靜觀的角度。所幸,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周莊當然是熱鬧多了,外來的商家也能滿足遊客的觀光需求,但原來的居民還在,周莊仍是一座活的古跡,在現代觀光與留存古貌間取得了一個巧妙的平衡點。”
9位應邀赴周莊創作的臺灣畫家、攝影家的作品6月在臺北華山文創園區紅館展出。謝明錩的水彩畫《浪漫周莊》、《經典周莊》、《映像周莊》籠罩著空濛的水波與綠意,但白牆上的青苔、早春未發的枯枝、手插口袋的男人,又于空靈浪漫中透出現世的信息,大概這就是謝明錩心中的周莊:風光雪月與柴米油鹽並存。
畫家江明賢也到了周莊,他鐘情周莊的雙橋:“一個地方如果成了文人或畫家寄情的對象,就會讓我對這里充滿好奇與向往。因此,雙橋就成了我到周莊時極欲造訪的地方。我與陳逸飛結識于香港,一樣都是畫家,所見略同。一看這地方就知道,他會選擇這里作為創作主題不是沒有原因的。除此之外,外婆橋也是另一個我在周莊印象深刻的角落。”
愛上周莊“復制”周莊
江明賢曾求學西班牙和定居美國,他的水墨畫,山川景物滲透出歲月的滄桑和斑駁。他筆下的周莊雙橋、白牆黑瓦,不明艷不浪漫,在墨色中古樸耐看,是900年的深長味道。
畫家陳朝寶的《白牆下》最是神來一筆,立軸畫面的中間全是留白,上面現出黑瓦屋頂,下面是瓶插幹枝蠟梅,顏色是周莊的顏色,植物是周莊的植物,大片留白既是周莊的白牆,也是觀者想象的畫布。
喜歡以“幽默”入畫的陳朝寶說:“在2013年的當下,一位叫阿寶的藝術家突然闖進了這千年水鄉,幽默感十足的他,不只跟這個地方擦出了許多火花,也發現了周莊最美與最不為人知的神秘角落。在這里,隨意拐個彎,走進某個小巷當中,隨時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畫家蔡友說:“我們這9位中,最勤奮的當數阿祥,每天我趁著遊客未到早起出門,他已經架著相機靜靜地開始創作了。”阿祥,劉振祥,雲門舞集的舞臺攝影師,他鏡頭里的周莊蕩漾在水影里,水里的樹、屋、船痕、都如夢境,虛化的白牆黑瓦與小巷人家在黑白二色中如詩畫般純靜柔和。阿祥說:“細數周莊美景,我發現她最特殊之處就是水,如何把握水這獨特元素,必須要駐留的時間夠久,方能領略。我在河邊等待天亮,人還在睡夢中,看著大地慢慢蘇醒,陽光透過樹梢逐漸滲透到地表上,水氣漸漸氤氳起來,只有此該才是周莊的原貌。”
藝術家的視角是獨特的,能見人所未見,感人所未感。畫家李重重難忘南湖古琴社,琴社讓她想到李白的“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畫家蔡友最愛“老牆面上留下的斑駁痕跡,百看不厭”;畫家吳世偉說:“這次到周莊寫生,我見識到許多以往在畫中才能看到的植物,例如瑞香(臘梅),心儀已久,這次到周莊才真正撥霧見花,聞其香,捕其形”;畫家黃進龍說:“小船輕搖下的波光浪影,是我對周莊如此傾心的原因”……
臺灣畫家們把周莊“畫回”了臺灣,他們的作品在臺北的展館里靜靜見證:愛上周莊不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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