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英九的第一任延燒到第二任,證所稅(證券交易所得稅)議題在島內仍舊沸沸颺颺不肯落幕。這個以落實社會公平正義、縮減貧富差距為初衷的稅種,不僅遭到富人反對,也遭到股市中散戶的反對,還一度引發藍營內訌、“府”“院”不同步等一系列話題。為移除這顆股市中的不確定炸彈,在馬英九強調按照程式推動、不會延誤的指令下,復徵證所稅方案下周將在臺“立法院”正式闖關:週一開公聽會、週四初審;但多方人士卻指出:在時間、空間都不允許的情況下,證所稅要在“立院”本會期闖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藍營內訌
今年4月底,臺“行政院”通過證所稅徵收方案,5月初交付“立法院”審議,卻不料遭到自家“立委”阻攔,震驚臺灣政壇;有媒體直言:執政黨黨團的阻力居然大於在野黨,自己人反自己人,輿論稱為“造反”倒也神似。
藍營內訌之際正值馬英九成功連任不久,本應是氣勢最佳之時,卻在內部受到質疑領導威信的事件,證所稅推行之難,在其伊始便可見一斑。之後,馬英九親上火線,統一了自家“立委”思想,才通過了一讀程式,下面就是有待“財政委員會”二讀及“院會”三讀通過。但對於是否能像馬當局預期的本會期通過?“立法院長”王金平説,如果在野黨都不提交付朝野協商就有可能,但“你認為在野黨有可能不提嗎?”他認為,證所稅要在本會期通過變數很大,通過機率不高。
面對重重阻礙,執政黨當然可以通過貫徹黨紀、以表決方式強渡關山,就像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柯建銘那句酸酸的話:“國民黨要硬幹也擋不了”。但事情遠沒這麼簡單,表決爭議性法案也是“立委”們面對民意壓力最大之時,每表決一次,就會在未來選舉時被拿出來放大檢驗,因此每次動員表決,國民黨內部往往就浮現崩解危機,這條路也註定艱辛無比。雖説國民黨團有人數的優勢,要讓法案三讀非難事,但馬當局整個執政團隊真的完成整合、做好內部溝通了嗎?這恐怕才是馬英九的真正難題。
關鍵少數
馬英九上任以來,稅制改革從原本的“親商富商、營造良好投資環境”,轉變為“拿富人開刀、努力實現均富社會”。這從2009年馬當局力推遺産及贈與稅、營利事業所得稅,到2011年推出奢侈稅直至今年的證所稅即可看出。
復徵證所稅的門檻要三四百萬元新台幣,所以證所稅實際上影響的只是百分之一的股民大戶,但卻鬧得整個臺灣沸沸颺颺。臺灣成功大學教授周志傑認為,當臺灣人的整體利益觸及到有錢人利益的時候,“立委”諸公傾斜態度之明顯可見一斑,可見他們選舉時看重的民意只是特定的少數人,從中也可看出究竟是哪一個族群有力量能掌控政治。
馬英九成功連任後就對外表示打造均富社會是第二任的首要目標,主要手段就是要讓富人“多得多交稅”;但其這個施政重點卻沒有得到資本家、財團們甚至本黨籍“立委”的支援,這是他的又一個難題。
公主復仇
馬英九將證所稅列為其一系列“富人稅”中的第一個開徵稅種,交由作風強硬的“財政部長”劉憶如主力推動並寄予厚望。讓臺灣社會矚目的是,劉憶如的母親郭婉容也曾在20多年前擔任“財政部長”、並在主張恢復徵收證所稅過程中丟了官職;如今劉憶如步母親後塵力推證所稅,正是一部活生生的“公主復仇記”。
因為要復徵證所稅,臺股已從3月份的8100多點高位,跌落到5月22日的7200多點,接下來證所稅還有二讀、三讀程式要走。全臺灣都在看:這項原本只想拿股市一兩萬個富豪開刀的稅種,會不會再次引發臺股崩盤,重演劉憶如母親當年的那一幕呢?
面對質疑,劉憶如一再強調“我不是公主”、“有什麼仇好復的”,同時她也強調“現在的股市健全度遠遠超過1988年復徵證所稅時”;但母女倆相似的經歷,仍然不能阻擋外界將二者拿來對比。這也間接證明了,復徵證所稅這個橫跨20多年的法案,要想順利實施,有多麼的難!
有臺灣媒體評論説:民進黨在選舉中以“公平正義的社會”為號召,但對實現社會公平第一步的證所稅案又持什麼立場?其實,不止民進黨,整體臺灣社會亦如此,大家都忽略了改革的陣痛與代價。臺當局內政部門負責人李鴻源曾公開表示,“臺灣的問題都出在政治,技術能夠解決的都是小問題”。中國社科院臺灣研究所研究員王建民也認為,政治問題是臺灣經濟“內憂”的關鍵。面對臺灣經濟發展的嚴峻形勢,臺灣內部卻仍糾纏于無休止的政治問題,這或許才是馬英九面臨的最大難題。馬英九的改革方向錯了嗎?證所稅風波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大家都在看。(作者: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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