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1月13日巴黎發生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事件之後,歐美各國紛紛加強安保措施,對可能再次發生的恐怖襲擊嚴加防範。然而,就在人們嚴陣以待之時,恐怖襲擊卻並未再度光顧歐美發達國家,而是從遙遠的非洲國家馬利首都巴馬科傳來新的恐怖襲擊消息。事實上,近年來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為代表的不發達國家恐怖襲擊事件頻頻發生,呈逐年上升勢頭,大有取代中東和歐美國家之勢,成為恐怖主義的下一個重災區。究其原因,主要在以下三方面。
其一,為推動經濟的起飛,很多不發達國家近年來開始利用本國豐富的自然資源引入外國投資,借助本國壯麗的自然景色吸引外國遊客,這就使得在這些國家出現的外國人增多,包括企業經營管理者、工程技術人員和旅遊觀光客等。在安保技術較為先進、安保措施較為嚴密的歐美發達國家,實施恐怖襲擊難度相對較大。隨著不發達國家經濟與社會的國際化程度提高,恐怖主義勢力在這些國家實施恐怖襲擊也能造成更大的國際影響,而且行動難度相對歐美發達國家較小。在2013年9月的肯亞商場恐怖襲擊事件中,死亡的61名平民中至少有18名外國人,其中包括6名英國人,還有法國人、加拿大人、荷蘭人、澳大利亞人、秘魯人、印度人、迦納人、南非人和中國人。恐怖主義勢力在外國人活動較多的不發達國家發動恐怖襲擊,“性價比”往往高於在歐美國家實施同類行動,這就為恐怖主義在這些國家的氾濫提供了強大的動力。
其二,與歐美發達國家相反,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為代表的不發達國家人口增長率較高,社會人口結構呈現“年輕化”趨勢。然而,在經濟上,很多國家的經濟增長並沒有跟上人口增長的步伐,加之政局長期動蕩,進一步制約了經濟增長,這就導致社會失業率高企。大批年輕人找不到工作,對政府和社會心懷不滿,容易被恐怖主義勢力吸收。在政治上,很多不發達國家的法治化進程緩慢,政府治理效率和執政能力低下,貪腐現象十分嚴重。不僅如此,在一些國家,部族林立、各自為政,人們對部族的認同遠遠超出對國家的認同,這也極大地削弱了政府的治理能力。以新近發生恐怖襲擊的馬利為例,這個人口1450萬的國家居然擁有23個大大小小的部族,124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上有著大片政府治理缺失的真空地帶。因經濟增長乏力而大批失業的年輕人、被貪腐現象和部族政治削弱的政府治理能力都給恐怖主義的滋生直至氾濫提供了豐厚的土壤。
其三,由於眾所週知的原因,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為代表的不發達國家總體經濟發展水準較低,能投入安保的資金有限,技術水準也不高。由於資金和技術條件的限制,不發達國家軍警隊伍人員規模較小,軍事素養相對較差,應對恐怖襲擊的軍事能力較弱。還是以馬利為例,包括陸軍、空軍、憲兵、警察、共和國衛隊和民兵在內的政府全部武裝力量只有約1.5萬人,年度軍費僅1億多美元。對比之下,法國于2013年1月出兵馬利與極端武裝組織作戰,僅兩個月內即消耗軍費1億多歐元。無論是人員規模,還是資金條件和裝備水準,許多不發達國家的軍警隊伍都捉襟見肘。一些國家的政府正規軍警力量和恐怖組織武裝力量進行正面對抗都頗感吃力,對防不勝防的恐怖襲擊更是難以有效應對,這就給恐怖主義的肆虐提供了廣闊的空間。
由於三方面因素的綜合作用,恐怖主義勢力正在以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國家為代表的不發達國家獲得越來越強大的動力、豐厚的土壤和廣闊的空間。與恐怖襲擊在歐美國家碎片化的“遊擊戰”模式不同,從中東到非洲,當前恐怖主義組織在很多不發達國家開始攻城略地,向集中化的“根據地”模式轉變,國際社會的反恐事業將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顯而易見,僅僅依靠不發達國家自身的力量難以有效應對恐怖主義勢力的肆虐。倘若不加以遏制,恐怖主義遲早會如氾濫的洪水一樣蔓延至全世界,沒有國家能夠獨善其身。對於不發達國家的反恐鬥爭,國際社會需要既治標又治本,不僅需要給予必要的軍事支援,更需要在幫助這些國家推動經濟增長、改善政府治理上採取更加實質有效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