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主導歐洲”有多危險

時間:2013-04-01 13:09   來源:國際金融報

  “要檢討德國遭到包括拉赫曼在內的批評者所詬病的原因,還應該檢討的是歐盟的議事規程。出力多的國家享受更多的話語權,這正是民主的應有之義。只要這種話語權不是以武力攫取為前提,類似法西斯德國以武力謀求對歐洲的統治是萬萬要不得的。”

  FT中文網3月27日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目是《“德國主導歐洲”的危險》。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吉迪恩拉赫曼以塞普勒斯救援為由頭,從歐盟的歷史、現實以及德法關係幾方面分析,認為德國主導歐洲的局面“對於歐洲、並且最終對於德國本身都十分危險”。

  為了得出這個結論,作者舉了這次塞普勒斯救援中出現的若干片段:塞報紙將默克爾稱作“德國佬”,將德國財長朔伊布勒比作“法西斯分子”。作者把這些與“希臘和義大利常見的反德情緒”類比,並用了“反德情緒復活”這個頗具煽動性的詞彙。

  在作者這篇看似善意規勸的文章中,筆者聞到了酸酸的醋意。事情因塞普勒斯而起,筆者也先談談該國的救援。塞普勒斯人是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但這是塞國自己送給自己的,而不能怪別個國家。不能你平常好日子過著,碰到困難時反而怨救困者態度不夠和藹。你塞國財長到俄羅斯坐了兩天冷板凳,是不是也要罵俄羅斯人不厚道救死扶傷不能持之以恒好人不能做到底?

  當然,用這麼通俗的話來解讀國與國的關係並不十分恰當,但道理總歸還是這個道理。塞國百姓或媒體的屈辱感可以理解,但面對這一屈辱感的同時,是否也該思考一下是不是更應該從本國政客和國民身上找找原因。面對國家恥辱和暗淡前景,塞普勒斯人是被迫咽下了苦藥,但須知苦口良藥更利於病。借機痛罵“殘忍大國德國的淫威”,除了發泄情緒外於事無補。再説,這個“殘忍大國”還是拿出了真金白銀的,甚至有些代歐盟受過的意味。

  其實,筆者也很清楚,“英國人”吉迪恩拉赫曼的用意並不在小國塞普勒斯的屈辱,甚至也不在希臘與義大利等被救援國。他的用意是德國與歐盟的關係。作者在文中寫到,“在塞普勒斯危機之後,歐洲看起來越來越像德國的歐洲”,即使德國政策制定者也希望目前的一切只是暫時的,但“結果就是德國依然把持著局面:支票由德國開,規則由德國執行,越來越頻繁地修復規則也同樣由德國負責”。

  筆者不得不承認,作者的這段分析很符合歐洲未來的走向,但問題是,這是否就意味著歐洲已變成“德國的歐洲”從而違背了歐盟創立的初衷?筆者以為這個問題應分兩個層次看。其一,德國是歐盟的成員國之一,德國近期在經濟領域的主導地位既與德國自身的經濟實力有關,也與包括法國在內的歐盟其他國家經濟實力的減弱有關。但如果説歐洲已變成“德國的歐洲”,還為時尚早。德國與歐洲的關係,既取決於德國自身,也取決於歐盟各成員國。德國想謀求政治上統治歐盟,必然會招致歐洲各國的反彈,對歐盟對德國都害處不小。

  其二,“德國化的歐洲則未嘗不可”。德國經濟在歐洲獨佔鰲頭,不是偶然的,這與其財金制度、經濟模式、組織管理、國民性格、消費習慣等均有關係。正如筆者在之前的專欄文章中所説,借危機將德國模式推及歐盟其他成員國,對德國乃至這些産業空心舉債度日的國家都未必是壞事。

  當然,要檢討德國遭到包括拉赫曼在內的批評者所詬病的原因,還應該檢討的是歐盟的議事規程。出力多的國家享受更多的話語權,這正是民主的應有之義。只要這種話語權不是以武力攫取為前提,類似法西斯德國以武力謀求對歐洲的統治是萬萬要不得的。國與國彼此之間實力的消長也正是歐盟發展中的正常現象,歐盟各國應及時調適心態應對。

  當然,從歷史看,這對長期以均勢戰略生存的英國而言可不是利好。歐洲大陸的統合,讓至今仍與歐洲大陸若即若離的英國的均勢戰略難有用武之地。從這個角度説,英國也更應該思考與歐洲的關係。倘若仍以均勢戰略思考歐洲各國關係,拉赫曼就很難不得出上述結論。

  不過,這並不是説拉赫曼的言論毫無正面意義。德國人不僅更應該考慮到歐盟其他成員國的心理感受,還應該調整自己的行事風格,讓自己冷冰冰的面孔多些溫情。

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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