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犯事並辭職後,圍繞著誰來接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各國展開了激烈的爭奪。國內外媒體都提到了一些中國官員的名字,比如現任IMF總裁特別顧問的朱民,以及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但在筆者看來,中國人當IMF總裁,短期內還有兩個障礙無法突破。
第一個障礙,無疑是西方的阻撓和其他國家的疑慮。在未來的國際金融秩序中,IMF將發揮中心的角色。已辭職的卡恩曾在一次專訪中對筆者説,在未來的新秩序中,誰都無法忽視IMF的存在和作用。比如,在西方在人民幣匯率問題上的施壓中,IMF就起著重要的幫襯作用。
對於位高權重的IMF總裁寶座,西方顯然不會輕易將其交到新興國家手中,更遑提中國人手中。在目前的IMF份額中,中國排位還在美、日、德、英、法之後列第六位(去年將中國份額提升為第三的改革,批准尚需時日),中國影響力相當有限。其他新興大國,也都有類似推舉自己人入主IMF的打算,也未必會輕易支援中國人入選。
第二個障礙,則無疑是中國官員自身的局限性。縱觀以前的IMF總裁或世行行長,雖被歐美包辦,其一般都有擔任相關國家內閣級官員的資歷;此外,作為國際金融組織領導人,其本身都有資深的專業背景,並熟練掌握英語的聽説讀寫。
對照這兩個要求,可發現中國目前符合標準的高級官員真是不多。朱民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但也只能説他有能力,但缺乏資歷。2010年他入職IMF前的最高職務,是擔任中國人民銀行的副行長。但這不到一年的央行副行長資歷讓他被拔擢成IMF副總裁問題不大,但要當IMF總裁,難度不小。更重要的是國際因素,如上所述,西方國家不大可能對中國候選人笑臉相迎。美歐在IMF的表決權加起來超過了50%,沒有西方的首肯,任何人都不可能上臺。
西方的如意算盤,無疑是繼續維持“慣例”,即由歐洲人來接替歐洲人。但這種“帝國後遺症”一直備受詬病。為因應後危機時代的世界格局的變化,IMF和世行在過去幾年進行了重大改革,這種領導人由歐美包辦的傳統,顯然已與時代格格不入,必須得到改革。
但西方顯然不會輕易放棄。在這種情況下,新興國家更應該有所團結,對於中國來説,不妨支援在立場上與自己更接近的新興國家候選人;而考慮到其他新興大國有太多國家利益要考慮,中國更可傾向於支援一些中立小國的候選人。
作為最大新興經濟體和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中國,竟只能望IMF總裁或世行行長職位興嘆。從中,我們至少可以看到兩點,一,這其實正反映出中國在當前國際金融秩序中的真實地位,中國要能發揮更大影響力,還需要艱苦的博弈;二,中國缺乏國際領導人才的儲備,這就需要國家未雨綢繆,制定更有戰略眼光的幹部培養體系。當越來越多的中國身影出現在國際機構領導崗位,從另一個側面説明,中國才真正崛起了。(劉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