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云: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看來,古時候也是有高樓的。不過百尺高樓,也就幾十米高度,跟今天各地頻頻建造的摩天大樓相比,那就寒磣得很。別説跟這些地標性的高富帥建築比,就是跟一些政府辦公大樓比一比,也得甘拜下風。昨天的學習時報登了中組部部長李源潮的一篇講話,李源潮在裏面提到,“我們下去調研,看到不少縣委大樓、市委大樓都蓋得很高,有的比省委的樓蓋得還高、還氣派,就感到很憂心。不光是擔心蓋樓花錢,更是怕幹部進了高樓,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誰也不肯走出大樓,就會與群眾疏遠了!艱苦奮鬥的傳統不能丟,丟了最大的危險是脫離群眾。”你看,都高到脫離群眾的份上了,高乎哉,高也!
政府大樓造得高,與官員脫離群眾,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必然聯繫。再怎麼高的樓,電梯一摁,很快就能接上地氣。擱在古時候,一層一層這麼走下來,估計是沒什麼精神氣再去走家串戶、察訪民情了。可是住在高樓裏官員和住在平房裏的官員,這兩者之間,還真有可能産生與民眾距離的差異。高樓高大氣派,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有了高樓,高樓裏的設施不能少了吧。三伏天的,當然是呆辦公室涼快,數九寒天,也是辦公室裏暖和,習慣了辦公樓裏的舒適,也就看不到酷暑嚴寒下的民生民情,與樓外的真實世界産生了距離與隔膜。
“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會被生活所累。”魯迅先生的這句話説得沒錯。不過,再往深裏想一下,縣委大樓、市委大樓都蓋得很高説明瞭什麼?蓋樓是需要錢的,蓋高樓則需要很多錢。時常爆出一些貧困縣的政府大樓豪華氣派,賽過白宮,氣死故宮的新聞,而可能當地的學校則破敗不堪、有的甚至還是危房,寧可自己起高樓,也不把有限的資金投入到教育、醫療等民生工程中去,這本身就是一種對群眾的疏遠和脫離。
更讓人擔憂的還不是官員住的辦公樓高,而是在心裏把自己供在高樓上。自認為官員是特殊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入則暖氣空調出則寶馬佳人,下去視察前呼後擁下雨天還有人幫著打傘的,高到了這個份上,脫離群眾的危險系數也就很高了。
破眼前高樓,不易,破心中高樓,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