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對於産權版權的尊重和保護,就難以有真正創新、有競爭力的産品。
“門前大橋下,遊過大黃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自從香港大黃鴨名聲大噪之後,各路山寨貨看不下去了,紛紛推出縮小版、變異版的冒牌“大黃鴨”“小黃鴨”“迷你小黃鴨”,欲與之PK。最近一段時間,武漢大黃鴨、西安大黃鴨、錢塘江大黃鴨等紛紛下水,最奇葩的是東莞大黃鴨竟然是站在水面上。面對記者採訪,有關方面對“正版大黃鴨”的版權問題避而不談,拒絕提供相關授權證明書。(6月2日《法制晚報》)
一隻“鴨子”的成功,莫過於被四處山寨。荷蘭藝術家霍夫曼以經典浴盆黃鴨仔為造型的創意,激發和喚醒了童心,觸動孩子甚至成年人的心靈,引起大家駐足流連,獲得巨大成功。
可能是因為大家對這只鴨子太喜愛了,但跑到香港或海外看原版太麻煩,購買版權複製又太貴,於是,一些人發揮了我們“所向披靡”的山寨精神,造出了各種山寨版的“大黃鴨”。因為這些山寨之舉,很多中國人能以微乎其微的成本過足眼癮,但與此同時我們又不得不感慨:連這麼個“玩意兒”都如此肆無忌憚地搞山寨,我們的社會難道真的連一點創造力都沒有了嗎?
山寨太容易、太成功,就會失掉創新的動力。你想想,只要幾千塊錢、上萬塊錢就能倣造一個“世界知名産品”,就能引來幾乎同樣的效果,誰還會耗費腦細胞、投入大價錢,在創意上做文章?大黃鴨的最大成功,就是激發童心的創意造型,如果中國人也能以童心、童趣為抓手,借鑒創造出新的産品,倒也算有點技術含量。可現在是,那些山寨版的“大黃鴨”只不過是個頭小一點、鼻子高一點、脖子長一點之類的略微改動,這其中顯然存在僥倖心理和打擦邊球的心理,屬於典型的“中國式智慧”。
這種態度,只體現在一個供人觀賞的“大黃鴨”身上嗎?顯然不是。最明顯的是電視娛樂節目——你相親我馬上相親,你跳水我馬上跳水;電視劇編劇動輒往同一個題材扎堆,你清宮戲我也清宮戲,你抗日劇我也抗日劇。除此之外,手機等電子産品,無不晃動著一種“大無畏的山寨精神”。
我們一度天真地以為,山寨也是學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也是“彎道超車”的無奈辦法。但現實教育了我們,低水準的山寨,是無法“勝於藍”的;耗費資源、耗費精力搞低水準跟跑,終究要陷於“爛俗”二字。這麼多年,可有響噹噹的電子、汽車品牌,超脫領先的影視劇産品,是靠“山寨”二字走向成功呢?更多時候,山寨只是給剽竊、抄襲披上一件遮羞的馬甲罷了。
按説,一隻可愛的大黃鴨四處被複製,我們不該如此“上綱上線”。可不如此上綱上線,對外而言,我們恐怕總要背負著中國人不講規矩、不尊重版權、被低看一眼的愧疚感;對內而言,我們就難以保持旺盛饑渴的社會創新能力,大家終究只能看到千孔一面的“大黃鴨”,甚至連大黃雞、大黃鵝都看不見,更別説什麼大白天鵝、大綠孔雀了。
創新不可能光靠喊口號提倡出來的,還是被“保護”出來的,如果沒有對於産權版權的尊重和保護,就難以有真正創新、有競爭力的産品。試想一下,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被抄襲走了,誰還會堅守辛辛苦苦的創造?社會的發展豈不是要原地踏步甚至就地倒退嗎?最後受損的,還是老百姓自己。
山寨,會讓一切東西打折,所以,當形形色色的大黃鴨、小黃鴨浮在水面之時,我們收穫的不僅僅是觸動童心的快樂,更要有一些觸動靈魂的反省精神。(畢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