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圓領衫,背著雙肩包的侯孝賢,完全沒有大牌導演的“氣場”,像個樸素的臺北老伯。
作為臺灣新電影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侯孝賢執導了《童年往事》《戀戀風塵》《海上花》等多部經典電影,1989年的《悲情城市》拿下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他9日在臺北出席的這場活動,正是記載《悲情城市》20年的一場新書發佈會。
年逾花甲的侯孝賢是否廉頗老矣?見到他時,記者有這樣的疑問。因為自2007年以後,這位多産導演5年未有新作。“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老了應該休息。”侯孝賢在發佈會上説。
“我5年沒拍戲了,其實每年都在掙扎,但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金馬獎評委之類的,一直無法專心。可能再混一年,明年我就專心拍片。現在還有前進的動力,準備再拼個十來年。”他還向記者透露,自己手頭正在做一個劇本,為拍攝做準備。
他説,有些類型的電影仍然需要開發,比起溫馨動人的電影,他更喜歡“黑色”調子。“我更喜歡純影像的東西,不願意一直去搭建戲劇性。”
不需要戲劇性?面對記者的質疑,侯孝賢作了解釋。他説,影像和戲劇性是形式美的兩個方面。“在戲劇性方面,有些美國電影實在太厲害,每一個片段都傳達得非常準確,尤其是演員的表演。”
他表示,做到這一點,需要有強大的電影工業為後盾。包括每個出場的臨時演員和替代演員,都不是隨便出場,他們的舉止走路都符合特定的生活原型,都有特別的身份和動作規定。
他認為,每年,美國有10來部片子可以“全世界通吃”,其中又有3部左右的片子是“大贏家”。這些片子固然不錯,不過觀眾的胃口被日漸同化,欣賞口味脫離不了好萊塢的敘事方式。
“但是,以臺灣電影市場的規模,不可能發展齣電影工業。”他説。而沒有電影工業的基礎,好萊塢是模倣不來的。
“那麼,我們就要尋找另一條路徑。用中國電影人自己的眼光和能力,形成自己的風格。”他説,“這就好比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多能用,少的也要能用,問題是怎麼用。”
侯孝賢舉了一個例子來説明:“我們不可能像好萊塢那樣搭攝影棚,也不可能有美國那樣的演員規模,太貴了。我嘗試過用偷拍的辦法。”
他説,在臺北西門町這樣的繁華地方拍戲,的確很難。鏡頭一擺,3分鐘人就圍滿了。於是只好先調焦,休息一會兒,等人散開了再拍。當然這也有好處,那就是“人物自然得要死”。
在回答新華社記者有關兩岸電影合作的問題時,侯孝賢表示,大陸市場廣闊,臺灣電影一定要與大陸市場結合。好萊塢是兩岸共同的對手,兩岸電影人有很多可交流和相互借鑒之處。(記者林甦 傅雙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