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旺報》刊載來自浙江金華、署名一勺之多的文章,通過講述作者在臺灣基隆、高雄等地的所見所聞所感,通過對基隆鐵路、高雄的夜市、百年老店的描述,展現一個處處彰顯中華痕跡的臺灣特色景致。
全文摘編如下:
我在打麻將,“臺灣一點也不好玩”,一個大嗓門嚷了起來,好像邊上一桌有人説:“沒文化的人,去了臺灣也是白去”。
大嗓門,我認識,50多歲,光頭,最近,他天天來打麻將,聽説,他住得很遠,以前,在鄉下,開過印刷廠。又聽説,還不出錢來,倒閉了。
“在臺灣真是受罪,”剛才,大嗓門的話,沒人搭理,他非要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下,終於有效果了,“瞎説,都説吃得很好!”,一個癟嘴小老太,大嗓門的牌友,最近,跟他很火熱,把嘴癟了癟,白了大嗓門一眼。
“我10天不敢抽煙,晚上,回旅館,躲在廁所裏,才抽。”大嗓門點起一支煙,狠狠地抽了兩口,算是報復他在臺灣,受到的不公正對待。
“你不是誰都不怕,”小老太飛過去一個半白不白的飛眼,大嗓門更來勁了,“你懂啥,讓逮住,罰8000塊呢!”他沒説什麼幣,“那裏有專門吃這碗飯的!”大嗓門接著怨。“又瞎説。”小老太又飛去一個沒有白眼的白眼,“我要瞎説,你把我的頭,塞到馬桶裏去。”
我決定離開牌桌,耳朵太臟了。
臺灣真的去了也是白去?
我暫時向牌桌,告了假,決定去看看那讓人白去的地方。
守著不大的攤點
世界上的事,説快還真能快,我一下子就到了臺灣的基隆市。基隆有火車站,我家原來住在火車站邊上,每晚聽著火車的隆隆聲入睡。
這下,我要坐坐臺灣的火車。
臺灣的火車票,真小,小到我一直緊捏在手裏,怕掉到地上找不到。臺灣的火車站真小,小到像我們高速公路的休息站。臺灣的乘客真少,少到坐不滿我們的一個小學教室。臺灣的火車也真小,小到像我們的地鐵。
車上只有一個列車長,沒有列車員。車廂裏人很少,本來,我最怕看到火車站那擠死人的場景,在這裡,好象是吸氧一樣,頭腦清新多了。
火車開動了,一種兒童的心態,使我把著車窗看,鐵路兩邊沒破舊的民房,只有綠樹陰陰,沒有骯髒的泥潭和垃圾堆,只有整齊成方形的農田,不時,農田裏有木牌上的招租廣告,字很大“請來當農民,木屋免費”。
火車到了“蘇澳”,這是個港口,我決定換乘汽車,到高雄去,從蘇澳港出發到高雄,要路經花蓮市,這一段公路,全是沿著太平洋在行進。
在大陸,在沿海,也看不見太平洋,因為,被臺灣擋住了,這下,我可以憑車窗遠眺,太平洋風光,盡收眼底。
太平洋上,很平靜,鏡面一樣的洋面上沒有什麼船,水天一色,簡直是空無一物,只有極遠處,有一艘海輪,在孤獨的航行。
我聽説,在這裡,坐一隻船,一直向西面開,只要,不偏離航向,一個多月,就能開到美國,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以前,沒有飛機,去美國的人,都是這樣坐船去的。
太平洋真的沒有風浪嗎?我從車窗向下看,看海岸線與太平洋臨近的地方,只見,無風三尺浪,不停的大浪,撲擊著礁石,原來,船都躲在礁石後面的。
車到高雄了,這裡是臺灣南部,我想吃了晚飯,再去旅館。
高雄有很大的夜市,每個攤點,都在做小吃,燒烤。一眼望去,一條街都是。我身邊的攤點,做的都是不一樣的,一個拿著相機的發燒友,過來問我“大哥,你看照那裏好?”“每個攤點,你都照一張,回到大陸,都是好照片”。
有一個攤點,是賣玩具的,攤主是一個姑娘,“玩具是臺灣做的嗎?”我問,“我們臺灣有很多工廠在大陸的,不過,我的貨是臺灣做的。”看著姑娘,守著一個不大的攤點,我想,臺灣人生活,也不容易。
聽説高雄,是個很活躍的城市,但我到這裡,看到店面都不大,沒有三合板訂起來的大型燈箱,也沒有大商店門前,鬼哭狼嚎的促銷臺,也沒有遮住半棟樓的噴射廣告。
這裡的店面,有的是斑駁的幾十年前,塑上去的店面招牌,有的是已經銅銹的店牌。有的是砌在店面墻上,剛用紅漆描過的“南無阿彌陀佛”的石碑,這裡,大多是2、3代傳下來的商店,講究的是一個誠信,品質。百年老店,是這裡人的目標,絕不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這裡的人,在平靜地生活,但,也在競爭著,他們競爭的是對顧客需求的滿足,這是他們生存下去的根本。
街上的人不多,商店的門都開著,沒有建築機械的轟鳴聲,沒有音響大聲的流行歌曲,也沒有競選“總統”,市長的大幅標語,整個城市默默地迎接著一天又一天。
臺灣人幾十年,幾百年,就這麼按部就班的生活。
難道,他們沒有同國際接軌,
難道,他們沒有人去留學,
難道,他們沒有人來圈地投資,
一切生活狀態,就像我5、6歲時,當時,蘇州市區的留影,自清朝以來,換了幾朝,他們始終執拗地生活在自己的習慣中,這是為什麼,這就是中華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