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文化,如何厘清與日本元素的關係?
臺灣人,又是如何看待與日係基因的糾葛?
面對文史盤根錯節,臺灣人抱有怎樣的心態?
或許在臺北逗留稍久,都會産生如是疑竇。
臺灣本土文化中,包含諸多“哈日”因子,“它們”似乎很“親近”、“無間”。
穿梭于沿用日據時期地名的“西門町”,在縱橫交織商業街行走,隔三岔五,便是日式酒店、拉麵館、烏龍麵館、清酒屋、料理鋪、服裝店、動漫店、“哈星”族偶像館。
“國父紀念館”、中正紀念堂、臺北故宮博物院等,如是承載、展示臺灣與日本歷史記憶連接的著名景點,都有專業日語人員、日語導覽器、銘牌標注譯文。
在包羅萬象、濃縮“人類對上帝發問與自答”的著名“地標”——誠品書店,放眼即是日文書籍、影視唱片,手工藝品精緻至極。
北投一座風景旖旎山包上,政治家、文化名人于右任故居採用日係風格。山間還坐落著日式木質結構的“溫泉博物館”,保留當年東亞最大溫泉浴場。
臺北“榮座”(今“新萬國商場”)、剝皮寮老街,桃園神社,高雄等地武德殿等,日據時期建築、街道、甚至是日人據臺後重編的城市規劃,被保護、沿用至今。
如此景觀,從北至南,鱗次櫛比,不勝枚舉。
但從更深層次上看,“它們”似乎又有著無法逾越的隔閡、距離。
西門町街區,留存著日人所建西門紅樓(當年為超級市場“八角樓”)。這裡的志工導覽服務多年,頗有感慨。
她們告訴記者,日據時期,西門町作為日籍移民生活居所,“繁昌”自不必説,但鳩佔鵲巢,飽含苦澀痛楚,並非愉快民族記憶;時移世易,今之西門町,洗盡鉛華煥新顏,商圈店面密密層層,人流熙攘,透露著現代化都市的自主、自信。“繁華”一詞,於此已找到新的時代詮釋。
作為一名“老臺灣”,知名微雕藝術家陳逢顯的看法是,臺灣老一輩人曾接受日本教育教化,新生代年輕人歷史認知感不足,對本土文化中的日係元素,他們不甚抽絲剝繭、無加解析、接受度高,“尤其,像我這一代的中年人,對此持冷觀、中立態度。”
忽近忽遠、忽融忽斥,難道“它們”之間,真的説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
這不是一本“糊塗賬”。
長達半世紀的日據,在客觀上,自然給當代臺灣注入、增添了國際、多元的色彩基因。但對於一些“過度”、“取代”、“錯亂”、“顛倒”的文化現象,臺灣人非渾然不知,並惕厲警覺。
在臺北藝術大學今年9月的“關渡雙年展”上,高重黎《幻燈簡報電影系列006——秋刀魚的滋味》作品於此間呈現。
“咔嚓”聲中,一台閃著雪花的老舊電視機,跳幀一切片、一切片的幻燈,虛晃著斷了篇章的字幕:“只有掌握了畫面,才有發言的權利”。這位本土藝術家,以藝術的方式,對臺灣文化中雜糅因子“良莠”提出了嚴肅拷問。
學者觀點則更加直觀切題、一針見血。
近日,在一期主題為“臺灣未來出路在哪”的大討論中,臺灣中國文化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石佳音義正辭嚴地指出,臺灣的現實是,文化“臺獨”正大行其道,比如把日本侵略、殖民史以“客觀中立”的面貌美化、正當化,令歷史是非顛倒。
“在臺灣,能看到以‘日治’代替‘日據’,還曾有教師提出‘侵略’一詞不夠中立,應該回避。”接受記者採訪時,石佳音言語憤慨。
他認為,歷史被扭曲,就看不清現狀。這種趨勢不扭轉,日本在臺灣燒殺擄掠的歷史,都會被捏造成“謠言”。
對於文化、歷史問題根蒂的肅清,石佳音的答案簡短有力:臺灣,當然不能倒向曾經侵略、殖民自己的日本一邊,要和自己的祖國站在一起。記者 朱曉穎 陳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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