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學宗師愛新覺羅?毓鋆10日舉行告別式,毓老的學生劉君祖代表緬懷先師。 聯合報圖
“中國有這麼多書,你們讀過幾本?有沒有讀懂?又會不會用?”10日,在臺北第二殯儀館公祭會場里,當經學宗師“毓老”愛新覺羅·毓鋆頭戴瓜皮帽、須髯飄逸的錄像畫面出現,宏亮聲音回蕩室內,數百位遍及產官學界的毓老學生,不少人都止不住啜泣。
在臺講經逾一甲子的愛新覺羅·毓鋆,為清太祖努爾哈赤次子代善的後代,學生尊稱毓老,3月20日清晨因心臟衰竭于臺北家中辭世,享壽105歲。
他數十年的學生、南亞科技科技副總白培霖表示,毓老骨灰預定送回大陸東北家鄉。
毓老一生傳奇,他和滿清末代皇帝溥儀同年,4歲由母親親授四書,6歲開始陪溥儀讀書,受業于王國維、康有為、梁啟超等名儒。13歲讀完十三經後,又留學日、德學習軍事。
1947年蔣介石安排他來臺灣,曾在臺大、政大等校任教,並在胡適推薦下教導研究中國文化的博士生。1971年他在臺北開辦私塾“天德黌舍”(後稱“奉元書院”),逾百歲仍教課,東西學生數萬人,包括臺“內政部長”江宜樺、海基會董事長江丙坤、“監察院”委員周陽山、明清史專家徐泓、臺大社會係教授孫中興、作家蔣勳、張輝誠、科技人溫世仁等。
李登輝的易經老師劉君祖,昨天代表毓老學生致詞。他說毓老講經一甲子,一般認為這是“述而不作”,但毓老“把經講活,經世致用”,“這是‘以述為作’。”
代表中年輩學生致詞的白培霖,回憶二、三十年前在毓老家上課,小小空間常塞滿兩百人,可見毓老魅力。青年輩學生則回憶,毓老百歲時一度住院,他前去陪伴,常半夜被毓老喚醒談經至清晨,還曾“一進病房就要我們抄‘正氣歌’”。他難忘每次看到毓老,總是“左手放大鏡、右手捧書讀”的形象;“毓老還要求安眠藥減量,好多讀一些書。”
芝加哥大學教授夏含夷昨天從美國專程趕來,代表眾多洋弟子向毓老致意。
他說6歲的兒子也很愛毓老,“從他的身上,我看到毓老傳經的願望,將會延續到下個世紀。”
馬英九也送來褒揚令,闡揚毓老傳授經典之功,由“總統府”秘書長伍錦霖代頒。學者黃光國因父親曾任溥儀醫師,因此與毓老結緣,也來現場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