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聯合報》今天刊載社論説,臺灣新“內閣”第一波人事公佈,可看出馬英九給了劉兆玄相當的用人空間,與陳水扁時代一手獨攬的局面大相徑庭。下一波人事即將展開副首長的任命,這一點,扁當局八年畸形的“副手政治”亦可為新當局之殷鑒。
副首長的人事佈局,本來一則具輔佐功能,一則可作為培植新人接班之準備,部署上可攻可守。陳水扁就任之初,即大量安排親信和子弟兵佔據副手位置,原被認為是頗具輪替梯次的創意安排;孰料八年下來卻荒腔走板,除了少數人如李逸洋順利接班外,其餘或者鎩羽,或者涉案,或者長期淪為陳水扁干預行政的“副位黑手”。扁當局這一頁“副手政治”,簡直不堪聞問。
最典型的事例,莫過於扁當局在看守期間發生的鐽震案。此一利益龐大的軍火工業計劃,由陳水扁直接指揮,在行政體系內的轉承一概越過主官,由副首長挑選少數親信人馬執行。在“行政院”,是“副院長”邱義仁一手包辦,直接找吳乃仁和林文淵承接,張俊雄反處於狀況外;在“國防部”,是“副部長”柯承亨較“部長”李天羽更深知內情,連軍備局長吳偉榮都比李天羽參與更深。這種“軌道外”的操作方式,不僅使民意機構無從監督,甚至對行政體系首長都刻意欺瞞矇騙,這才是可怕之處。
社論認為,這種“副手越位”的操作,不僅破壞行政倫理及責任政治,更對臺灣利益構成莫大的威脅。第一,這是元首親手鑿穿了體制的後門,方便了自己,卻使“部會”首長的權力遭到架空。第二,透過副手的“單線操作”,表面上仍寄生體制之內,實際上卻完全不受體制拘限,行政內部的監督對其形同虛設。第三,這種“後門運作”的最大魔術,是把公與私的界線曖昧化,將臺灣利益挪作政黨或個人私用,最後卻不必負責。
試想,李天羽在鐽震案中多次被上層和下級蒙在鼓裏,然而一旦事發究責,首先挂冠求去的卻是他,而居間上下其手越權主導此事的官員卻安然無恙。最後,鐽震案竟用草草數十字結案,其實也只是準確反映了扁當局“膽大包天、無所畏懼”的性格罷了,不是嗎?
除了鐽震案,從最近的事例,人們還可以看到許多類似“副手政治”為禍的案例。以華航購機案為例,華航被質疑多付出一百多億元購買空中巴士,且在簽約前夕由“民航局”核可的購機公文,竟越過“局長”張國政,不尋常地由副局長王德和代為決行,張國政則稱自己對此“毫不知情”。可疑的決策轉變,跳躍的行政程式,是誰在慷公帑之慨?
再看,臺灣郵政儲金奉命轉存百億支援陽信,據稱是“忘了是誰”的“行政院”高層授意兼任臺郵董事長的“交通部次長”何暖軒行事;何暖軒不僅奉命照辦,並四度和陽信延約,對百億儲金的安危絲毫不以為意。
“經建會”副主委張景森日前在環評會上表態,稱蘇花高的興建與否應留待新當局決定,更值得玩味。建蘇花高是陳水扁當年的競選承諾,且在遊錫堃任內納入新十大建設,張景森都是主要的規劃者;如今政權即將易手,卻選擇用最草率的方式拋棄自己的承諾,多麼舉重若輕!張景森首度參加蘇花高環評即作出關鍵的棄守宣言,這和他首度出席臺電董事會是為了去幫黃傅源護航對照,這樣的“副主委”,真是威風八面!
社論最後説,我們之所以不厭其煩列舉扁當局“副手政治”的醜態及畸形,一則在提醒馬英九,不要讓新當局重蹈覆轍;二則希望民眾了解,八年來臺灣行政體制及專業倫理已遭破壞到變形走樣,這需要一番整治才能複元。陳水扁在行政體制中開了那麼多便道,只是為圖自己的便利;可惜這些他無一能夠帶走,徒然留下“後門政治”的劣績與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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