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度重要宏觀經濟數據將在15日公佈,從目前各大機構預測的情況看,3月CPI漲幅大致在2.4%左右,低於2月,但PPI繼續攀升,預計在6.6%左右,GDP增速則可能達12%。對於我國經濟是否過熱,目前經濟學界爭議很大。
為此,筆者日前前往西南地區進行了短暫調研,期間專門詢問了四川、重慶一些銀行貸款投放的情況,也對地方政府基本建設項目進度和對實體經濟的促進作用做了了解。總體感覺是,銀行業貸款絕大多數都與實體經濟的項目緊密關聯,“放空槍”的很少,地方基本建設絕大部分進度良好,資金使用正常。雖然攤子鋪得較大,但未來對地方經濟和全國經濟的影響仍然正面,而且絕大多數項目建設後,對實體經濟未來創造更多的GDP有良性迴圈作用。具體到一季度數據是不是預示經濟已經過熱,地方幹部普遍認為:不能這樣講。一季度數據表像是較熱,主要原因是去年一季度經濟數據較低,同比當然會高,而且一季度數據存在慣性,去年四季度經濟復蘇剛剛進入加速期,絕大多數項目全面開工,這些因素當然會推高一季度數據。目前關鍵要看,這些情況是否能夠持續。大多數人的觀點是:這是可持續的,不是虛熱。相反,降溫過快,則可能出問題。
至於地方融資平臺的債務風險問題,我也專門進行了詢問。以前有不少報道説,許多地方融資平臺的債務風險已經較嚴重,此次親身了解,感覺這些媒體的報道是以偏概全。比如,此前媒體報道,各地地方融資平臺中的大多數項目都是基本建設,不能産生實體經濟的GDP,因此對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是包袱。而這次了解到,不僅很多項目直接與實體經濟相關,是地方經濟未來可持續發展的根本所在,基本建設項目絕大多數也是為實體經濟上臺階服務的,沒有這些基本建設,很難想像西南地區能夠很快地縮短與發達地區的差距——成為發達地區産業鏈的關鍵環節。因此,不能將地方融資平臺一概斥為銀行爛帳的源泉。
當然,目前經濟的確存在局部“過熱”以及風險隱患,比如一些城市房價上漲過快,産能相對過剩以及通脹預期已經高漲等。對此,必須及時採取措施。但調控房地産價格不能全國一刀切,更不能指向所有的基本建設。削減過剩産能也要慢慢來,不能人為設定期限;至於管理通脹預期、抑制過剩産能等措施肯定要降低經濟增速,因此必須考慮承受力,不能急。當前主要是控制新上項目數量,注意兼併重組,已經開工的項目和訂單充足的企業應該得到資金的持續支援,保質保量地進行下去。
目前,經濟運作仍然處於健康水準,沒有系統性風險爆發的可能性。未來幾個季度,各項較熱的經濟數據(比如投資和GDP)會自然回落,沒必要人為促使它回落。更沒有必要杞人憂天,自亂陣腳。尤其是在消費、內需、出口以及實體經濟剛剛復蘇的情況下,任何踩急剎車的措施都可能將經濟打下去,讓銀行業壞賬問題因為半拉子工程大面積出現以及許多企業停工而全面暴露。
筆者建議,不必急於升息,因為升息一兩次對控制通脹沒有用。銀行貸款仍然要以保證實體經濟健康運作為基本點,準備金率提高也要量力而行。至於管理通脹預期採取什麼手段更好,可以通過加快人民幣匯率改革以及擴大物業稅實轉試點方式,警告市場炒房者,同時警告大量囤積資源者。未來通脹預期是否能夠穩住,關鍵取決於房地産市場能不能儘快進入平穩狀態。(中國農業銀行高級經濟學家 何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