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曾經率先提出“金磚四國(BRIC)”概念的原高盛公司首席經濟學家的吉姆·奧尼爾又提出了“薄荷四國”的概念。他在為彭博社撰寫的專欄仲介紹了自己的最新研究對象:“請稱呼我們‘薄荷四國 (MINT)’——墨西哥(M)、印度尼西亞(I)、尼日利亞(N)和土耳其(T)”。奧尼爾認為,“這些國家值得受到同金磚國家一樣的重視。”
“薄荷四國”的概念,是在全球經濟受國際金融危機衝擊的影響下,金磚國家近年來經濟增長有所回落、國際資本對新的投資目的地需求增加的背景下提出來的。近期,美聯儲開始縮減量化寬鬆政策,國際資本再度流出新興市場,“薄荷四國”的提出,將給下一輪的投資熱潮提供了一種參考。筆者認為,“薄荷四國”的確具備了較快增長的潛力,但從目前的發展趨勢看,“薄荷四國”在未來的10年內,並不能真正地和金磚四國相提並論,更不能超越金磚四國,薄荷的清香,不能掩蓋金磚的光芒。
“薄荷四國”
具備經濟發展潛力
吉姆·奧尼爾提出的“薄荷四國”,在筆者看來,大體具備了“金磚四國”所具有的共同特徵,即:在所在地區當中有較大的經濟規模;人口相對較多且人口結構較為年輕,擁有人口紅利;經濟增長較快且具備持續增長的潛力。其中,印度尼西亞和土耳其的經濟發展,更值得人們關注。
印尼是東盟10國當中最大的經濟體,2012年,印尼國內生産總值(GDP)為8241.9萬億印尼盾(按平均匯率計算,約合8790億美元),實際增長6.23%。每人平均GDP為3640美元。印尼是世界第四人口大國,2.4億人口散居在約6000個島嶼上,人口平均年齡只有28歲,具有明顯的人口紅利。印尼有豐富的礦産資源、農業資源和漁業資源。印尼的棕櫚油、橡膠和胡椒産量均居世界第二,最近幾年,印尼的旅遊業持續保持了快速的增長,製造業增長速度超過了GDP的增長速度。
土耳其橫跨歐亞大陸,毗鄰非洲,有著相當重要的地緣優勢。自20世紀80年代起,土耳其採取經濟開放政策,使其GDP的增長速度超過了人口的增長速度。1996年成為歐洲關稅同盟成員國後,土耳其與歐盟的貿易額快速增長,同時也為他國産品通過土耳其進入歐洲創造了有利條件。 2012年土耳其的國內生産總值為7860億美元,每人平均GDP為10504美元,位列全球第十六大經濟體,在歐盟國家中排名第六位。不久前,著名債券評級機構穆迪發佈的全球宏觀經濟前景報告顯示,2013年,土耳其在全球二十大經濟體的增長速度排名中位列第五,位於中國、印度尼西亞、印度和沙烏地阿拉伯之後。
墨西哥擁有1.1億人口,具有與美國接壤、勞動力充足且廉價、與多個國家和地區簽訂的自由貿易協定的優勢,最近幾年保持了4%的較快增長。墨西哥的石油、汽車和旅遊業,均具有較大的發展潛力。
尼日利亞是非洲人口第一大國和第二大經濟體,現有人口1.68億,經濟總量超過2600億美元。尼日利亞是非洲第一大産油國,已探明石油儲量位居全球第十,是世界第八大原油出口國。
“薄荷四國”平均人口超過1.2億人,而且人口結構均較年輕,最近幾年來經濟平均增長速度均超過3.5%,均具有可持續發展的潛力。
金磚國家
將在困難中前行
自2001年吉姆·奧尼爾提出“金磚四國”以來的12年間,中國、印度、巴西、俄羅斯的經濟整體保持了令人矚目的高速發展,其經濟平均增長率遠遠超越了發達國家。尤其是中國,其GDP從2001年的1.15萬億美元增長至2012年的8.3萬億美元;從當年的世界上第六大經濟體一躍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但是,當金磚國家經濟快速發展到一定規模的時候,要想繼續保持快速的發展,就變得越來越困難。例如,像美國、德國這樣的經濟體,如果能夠獲得年均3%的增長速度,就已經是十分理想了。尤其是隨著國際金融危機的爆發,國際資本的流出,金磚國家各自的各种經濟矛盾,就暴露得更加充分,成為金磚國家繼續快速發展的障礙,並且在實際中導致了金磚國家經濟增長的大幅放緩。例如,在中國,經濟結構失衡、東西部發展不平衡、收入制度不合理,已經到了不改變不行的地步;2013年中國的GDP約有7.5%的增長,雖然仍然在各大經濟體中保持了領先的地位,但對於中國本身來看,已經是大大放緩。在印度,基礎設施不健全,政府行政效率低下,貧富懸殊過大,等等,都制約著經濟的發展。巴西和俄羅斯過分依賴能源産業,在全球經濟放緩導致對能源需求的下降的背景下,尤其是在美國能源政策有重大改變、美國能源産量大幅增長的情況下,都給巴西和俄羅斯的經濟增長前景蒙上了陰影。由於上述種種原因,人們對金磚國家的後續發展産生了疑慮和擔憂。
實際上,金融危機的影響並不單純針對金磚國家,而是全球性的,沒有哪個國家能夠不受影響。同時,經濟結構失衡以及制約經濟發展的矛盾,也是眾多國家普遍存在的,也不為金磚國家所獨有。換句話説,全球新興經濟體,都將面臨相同的國際經濟環境和相似的國內經濟矛盾。在這樣的背景下,已經收穫了十數年經濟快速發展紅利的金磚國家,比起其他的新興經濟體來,或者有更多力量來應對當前的國際經濟形勢和國內的經濟挑戰。
例如,中國已經開始拋棄前段時期粗放的經濟發展模式,開始了全面的經濟改革,其中包括國企改革,企業註冊登記制度改革,分配製度改革等等,配以政府的簡政放權,打破行業壟斷等等,必將刺激民間投資,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收穫改革紅利,最後探索出可持續發展的經濟模式。經過改革後的中國經濟,將更注重環保,更尊重市場規律,經濟快速發展的路也可以走得更遠。在印度,由於以前更注重內需而不是更注重出口、更注重服務業而不是製造業,因而印度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相對較小。雖然2011至2012年度,印度遭遇通貨膨脹持續攀高,盧比連續貶值,外貿逆差居高不下的增長困境,年度增長率僅為6.9%,但印度如果加強其經濟短板——基礎設施和製造業的建設,發展前景仍然好于“薄荷四國”。俄羅斯過分依賴能源産業的局面也將有所改變,近日,俄羅斯和烏克蘭建立了更為緊密的經濟政治關係,為俄烏兩國軍工産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在國際政治經濟動蕩、軍備需求大幅增加的格局下,俄羅斯大力發展軍工産業,將有利於其經濟的持續發展。巴西雖然遭受了金融危機的重創,但巴西除了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之外,也擁有雄厚完整的工業基礎,近年來巴西注重基礎設施和製造業的發展,未來的經濟增長仍然不能小看。
如果説,金磚四國是新興經濟體的第一梯隊的話,那麼,我們不妨把“薄荷四國”看成是新興經濟體中的第二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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