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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談金庸小説:魅力在於文藝的武功、成人的童話

2015年02月09日 15:25:38  來源:每日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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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1955年2月8日,武俠大家金庸先生開始連載自己的第一部武俠小説《書劍恩仇錄》以來,為全世界華人讀者締造了一個“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全新武俠帝國。昨天,適逢金庸先生開筆60週年紀念日,國內金學第一人、中國武俠文學學會常務理事陳墨也為讀者帶了共13部的《陳墨評金庸系列》圖書,現場陳墨從藝術、文化、形象、版本、賞析等多種角度分析了金庸武俠小説的方方面面,並與著名劇作家蘇叔陽、《少年包青天》《神雕俠侶》《倚天屠龍記》等電視劇的編劇劉毅等共同回顧了金庸60年的創作心路歷程,為廣大金迷深刻理解金庸及其作品開啟一扇窗戶。

  60後的陳墨是中國電影評論學會理事,1982年畢業於安徽大學中文系,1988年畢業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文學系,別看現在是金學專家,當年他唸書的時候,不僅不看武俠小説,還對看的人嗤之以鼻,“那時候,文學史上是沒有武俠小説、武俠小説家地位的,所以我在1985年之前是不讀武俠小説的,誰讀武俠小説我都看不上他,覺得這人不務正業、把大好時光浪費在這樣一個文學垃圾或者文字垃圾上,都嗤之以鼻。有個同事迷戀武俠小説,我老跟他吵架。”與金庸的武俠學結緣是1985年他讀研究生的時候,“科技傳播係的系主任拿了本《射雕英雄傳》讓我看,結果我看了一晚上,沒有睡覺就通宵看,第二天早上又去找他問還有沒有,這個時候我就成了金庸迷。”

  讀金庸小説30年來,陳墨都不記得自己看了多少遍金庸小説,“但還是像第一次看的感覺: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看的小説。看著看著就有了一個很本能的問題——金庸小説哪來的這麼大魅力?然後就開始寫金庸小説的賞析跟評論,這次重新出版的這13本書其實就是在回答這個問題。”在陳墨看來,金庸小説的魅力在於文藝的武功、成人的童話、個性的俠義、迷離的情感、倣真的虛構、預言的傳奇以及全球華人集體鄉愁的慰藉等,“首先金庸小説的武功描寫都是有藝術追求、有文化內涵的;其次是成人的童話,我們這個民族文化有一個特點,喜歡或者是試圖培育少年老成者,就是在小孩小的時候我們希望他老成,結果真的長大了以後童心沒有得到充分成長。金庸小説恰好彌補了這一點,讀者很容易在金庸小説中找著共鳴點。”金庸小説屬於通俗文學,但金庸對武俠小説、對通俗文學進行了很多創新,陳墨説,“北大授予金庸先生名譽教授的會議上曾説金庸是用金庸文學改造通俗文學的全能冠軍。”如果説有俠義有武功有情感有傳奇是武俠小説的基本元素,那麼金庸在每個元素裏都有自己的創新,而情感描寫更是引人入勝,“金庸小説的情感描寫,我叫做迷離的情感。三毛曾説在言情方面自己沒法跟金庸相比,就像南方的麻雀和北方的大雕。金庸寫言情最大的特點是他寫得讓人捉摸不定,他意識到人類的情感還有太多的未知因素。楊過追求小龍女的時候,他對郭芙還有沒有情感?《天龍八部》中的虛竹到底喜歡誰?我們不知道。金庸不假裝自己對所有人的情感都瞭如指掌,他描寫的情感有很多可以琢磨的地方。”在俠義方面,金庸小説也有開創,“金庸對俠義思考的價值觀念,實際上是從古典的集體主義向現代的個人主義的明顯拓展,最典型的例子是郭靖為了保護襄陽不惜犧牲自我,到了楊過價值觀念就變成了至情至性、實現自我;到了令狐衝,完全就是一個自由的精靈,不自由毋寧死,這是我們傳統文化中所少有的。金庸小説的俠義是個性的俠義,真正偉大的胸懷一定是自我實現者。”

  在陳墨看來,是金庸小説改變了人們的成見,“金庸小説讓我得到了很大的快樂,豐富了我的內心,一定程度上也改變了我學術的路徑。金庸小説改變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想當然地去想像或評説世界的萬事萬象,有很多事情有可能跟我們的想像和成見不太一樣。當然,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金庸小説,這是正常現象。”陳墨最喜歡的金庸小説人物男性是蕭峰和段譽,女性是郭襄,對於《天龍八部》可以被戲稱為《爸爸去哪兒》的調侃,陳墨解釋説:“缺失父親不光是《天龍八部》,是所有的主人公。因為金庸先生很小離開父親,他家裏被炸毀,所以孤兒感覺伴隨他一生。《天龍八部》博大精深,實際上是對基於人性惡的人間災難的深刻思考,不僅僅是《爸爸去哪兒》。”

  新報記者 仇宇浩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