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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的《十三邀》:幸運的“矯情”

2017年09月05日 11:01:28  來源:中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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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新網北京9月4日電 (記者 高凱)因為與馬東的一場談話,許知遠的《十三邀》從一個略為小眾的深度訪談節目一夜間變作被圍觀群評的流量焦點,令人猝不及防,卻也頗具意義。

  或許由於作為多個爆款IP的推手的馬東擁躉甚眾,也是由於許知遠以精英主義批判流行文化工業的娛樂至死的企圖犯了眾怒,許知遠與馬東的這一場對談被迅速解讀解構,類似“你為什麼不抵觸這個時代”“我沒那麼自戀”式的問答被快速傳閱,即便沒有看過《十三邀》中的其他“邀”,哪怕連馬東與許知遠的這一“邀”也不曾看過,對於這個“熱點”話題,似乎每個人很快便都有了些許談論的“原料”。

  由此,“一個帶著偏見的、不靠譜的作家”(許知遠自語),突然為大眾所關注,許多從前絕少關注的人翻出了曾經的《十三邀》,發現在馬東之前,帶著偏見的許知遠還曾經與蔡瀾、李安、白先勇等等多位文化名人對話,更有耐心挖掘的,隨即不難感受到,事實上,許知遠與馬東的對談無所謂誰令誰尷尬,無所謂誰令誰上誰的軌道,在《十三邀》,許知遠期期帶著偏見來,期期都想與嘉賓對這個時代進行反思,每一期,都很“矯情”。

  在騰訊新聞出品的這個名叫《十三邀》的節目的初始推介中,許知遠説,“我找不到一種表達方式,來描述此刻的中國社會和我自己。”於是,許知遠嘗試用影像去對抗這種失語,帶著頑固的“偏見”與這個時代碰撞,等待這些“偏見”被打破或者再次印證。

  而許知遠與馬東《十三邀》中的相遇,正是《十三邀》的樣子。

  許知遠的“偏見”是什麼呢?

  “我是一個不太靠譜的作家,試圖去捕捉時代的精神,卻又厭惡時代的流行情緒;一個勉強的創業者,努力獲得商業上的成功,卻又不完全相信商業上的邏輯;開了一家書店,書店裏只賣我想看的書。”節目預告片中,許知遠這樣介紹自己。他更像一個時代的旁觀者,語言審美上的依賴,讓他有潔癖。比起行動派,他説更想對自己的智力和寫作負責。

  簡而言之,許知遠的“偏見”或許是一種與當下快餐文化極不合拍的深入思考,對於“黃金時代”文化腔調的眷戀情懷。

  而在訪談節目日漸式微的今天,《十三邀》的執著出現,任性背後的支撐或許正是對這些“偏見”“矯情”將與主流熱點碰撞出“不一樣”的篤信。

  馬東一期自不必説,當下文化背景中春風得意的馬東洞悉時事人情,許知遠的“偏見”在其面前愈發顯得“矯情”,然而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這“矯情”也充分碰撞出馬東的實用主義姿態。

  事實上,自去年5月首播,在許知遠的《十三邀》中,每位嘉賓確實都曾展現出一些“不一樣”的樣貌。

  面對許知遠的“矯情”,食評撰寫人蔡瀾終於説,“如果一個人可以拯救世界,我去,我也可以斷頭流血。如果一個人不行,我就享樂。”

  面對許知遠的“矯情”,溫潤謙恭的李安説出了“人生就是永恒的掙扎”。

  面對許知遠的“矯情”,羅振宇坦承“理想主義的東西在我們那一代人中,其實都是孔雀的尾巴,是為你的青春期開屏所用的東西。”

  面對許知遠的“矯情”,白先勇在談及紅樓夢時的神采奕奕與討論文化復興時的黯然失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説設置衝突是許多視頻節目諳熟的套路,那麼《十三邀》以充滿“與時代不合拍”的思慮,由頭到腳充滿著懷舊情懷的許知遠來主持,已經將節目事先建立在了一種認知衝突之上。

  而事實證明,這種衝突發掘出了對話訪談節目的另一種魅力,這魅力,從某種意義上説,是對當下社會的多元認知。

  在這樣一個複雜而廣闊的碎片化、資訊化時代,“矯情”的許知遠得以執著于思考內心世界的深度訪談,這是《十三邀》的誠意。

  在馬東與許知遠的所謂“diss”話題“刷屏”之後,人們或許最終會有所感覺,這個時代,我們能在螢幕上看到許知遠的“矯情”,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完)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