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靈2015年7月再次回到安順華嚴洞,在兒時就熟悉的“華嚴洞”題字下留影。 楊茜 攝
圖為莊靈2004年第二次回到安順時找到的題字,後證明為故宮博物院原院長馬衡所提,如今隱約可見字跡。 楊茜 攝
“你看,這個原是在山門口,這是以前的老房子會師寮,這邊都是後來新修的房子······”走近安順華嚴洞,來自臺灣的著名攝影家莊靈反客為主成為一行人的導遊。
莊靈的父親莊嚴曾是臺北故宮博物院副院長,也是第一批故宮南遷國寶的押運者和負責人。莊靈1938年在貴州貴陽出生,隨文物遷移到貴州安順,華嚴洞就是當年儲藏故宮文物的地方。在安順生活了5年,安順的老街和華嚴洞,就是莊靈最早的記憶。
帶著對故鄉割捨不斷的情感,莊靈第四次回到安順,帶著他記憶中故鄉的樣子。此次前來參加第八屆多彩貴州·原生態國際攝影大展,莊靈展出一張看似普通的老照片:一個老式卡車後正在搬運一個箱子,卡車身可以隱約看到“貴州公路局”的字樣。“這是我有一次搬家偶然在家裏撿到的,它證明了抗戰時第一批文物遷到貴州的歷史。”莊靈説。同時展出的,還有莊靈此前三次回到安順,他所記錄的印象。
1934年,莊嚴帶著家眷與同仁們一起護送故宮文物一路南行。抗戰爆發後,莊嚴等人護送著最重要的80箱文物繼續向西南轉移。1938年,文物遷到貴州,莊靈出生,直至1944年,隨著文物的轉移,莊靈離開貴州安順。
5年的安順記憶,成為77歲的莊靈唸唸不忘的故鄉情愫。
如今,莊靈還可以用安順話和當地人交流。莊靈清楚的記得,當時住在在安順縣城內東門坡一幢兩進木造民宅的右側廂房,房主有時晚上還會用安順方言喊:“小崽兒(小孩兒),開門啊。”莊靈模倣著當時房主的語氣喊到。當時辦事處設在安順文廟,文物則藏在南門外的華嚴洞。
離開貴州55年後,為了一圓父親想要回安順看看的遺願,1999年莊靈第一次回到貴州。莊靈先後回到貴州四次,分別是1999年、2004年、2010年和2015年,每次到貴州莊靈總要回到安順,到華嚴洞看看。“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總想回來看看有什麼變化,也想知道現在的人是否記得那段歷史。”莊靈説。每一次回來,莊靈都會用相機記錄下故鄉的變化。
“第一次回到貴州時,我和哥哥專程到安順市裏找到當時住過的老房子,回到華嚴洞,華嚴洞的變化不大;2004年再次回來時,華嚴洞外的寺廟已經修葺過,周邊的環境全部一樣了,近兩次來華嚴洞,感覺變化很大。”莊靈説。
2004年,在華嚴洞口,莊嚴找到洞口傳説父親留下的題字,並證實那是故宮博物院原院長馬衡所提。此次進洞以前,莊靈指著石壁告訴記者:“看,04年我點著蠟燭找到的題字就在那裏。”順著莊靈所指的方向,記者在石壁上還能隱約看到留下的字跡。
走進華嚴洞,自然形成的溶洞冬暖夏涼,如今洞外妙法禪寺的禪師已給華嚴洞內鋪好石板路和路燈,走了大約5分鐘左右,到達洞內最寬敞平坦的地方,莊靈確定地説:“就是這裡,以前文物就放在這裡。”莊靈回憶,當時洞裏放著文物,自己很少進洞,記憶中的華嚴洞裏又黑又深,走路到不了底,有些地方還會滴水,但是父親等人在洞內修建了木製的庫房放文物,盡可能的防潮避水。
從華嚴洞走出,莊靈説:“這是記載歷史的地方,希望可以好好的保護起來。”
站在舊時就留下的“華嚴洞”題字旁,莊靈向記者回憶道:當年每逢假日,父親常會帶著哥哥和他步行到華嚴洞去玩,偶而還會留在洞口旁的中式閣樓會詩寮過夜。再回到華嚴洞,會詩寮仍在。走在會詩寮門前,莊靈摸著木製的門框對記者説:“小時候我在這裡住過,外表還和以前一樣,沒變。記得天氣好的時候,父親和故宮同仁常會開箱,把容易受潮的字畫分批取出,在以前的廣場上攤開曬晾;父親會給我們講講歷代名跡的內容和作者。”
一路上,莊靈不斷舉起相機照下華嚴洞如今的樣子。臨走前,莊靈看著華嚴洞外,再次舉起相機説:“已經和前幾次來完全不一樣了,下一次,估計又會有大變化。每一次,我都拍下我所看到的變化。不斷變化的城市,我希望可以有更多人知道這一段歷史,故宮文物在貴州的歷史。”莊靈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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