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俄羅斯文學：別樣風景 同樣反思

　　原標題：當代俄羅斯文學：別樣風景 同樣反思

　　“俄羅斯當代長篇小説叢書”出版座談會近日在首都師範大學舉行。叢書譯者劉文飛、王宗琥、陳方、于明清以及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副所長吳曉都、《世界文學》主編高興、北京大學出版社外文部主任張冰、北京外國語大學俄語學院院長黃玫、北京師範大學《俄羅斯文藝》主編夏忠憲等嘉賓出席，就“俄羅斯當代長篇小説叢書”的出版價值和新世紀俄羅斯長篇小説的發展現狀展開討論。

　　據介紹，“俄羅斯當代長篇小説叢書”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和首都師範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斯拉伕研究中心聯袂編譯。本套叢書被列入北京市重點出版項目，目前已出書4種，分別為：佩列文的《“百事”一代》（劉文飛譯）；烏利茨卡婭的《庫科茨基醫生的病案》（陳方譯）；索羅金的《碲釘國》（王宗琥譯）和瓦爾拉莫夫的《臆想之狼》（于明清譯）。

　　延續傳統 顛覆傳統

　　叢書收錄的都是俄羅斯當今文壇最有影響力作家的長篇小説，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俄國當代文學的最高成就。《“百事”一代》以準作家塔塔爾斯基在蘇聯解體前後的生活經歷為線索，再現了20世紀70年代喝著百事可樂長大的一代蘇聯人在社會劇烈轉型時期的心路歷程。《碲釘國》由50個互不相關的故事組成，故事發生在21世紀中葉的歐洲和俄羅斯，此時的人類試圖通過“碲釘”這種高麻醉物質找到新的烏托邦。《臆想之狼》的名稱出自古老的東正教祈禱文，代指魔鬼的惡念，隱藏含義是人會因臆想之狼而蒙受苦難，小説的主人公們則試圖獵取臆想之狼並與之對抗。《庫科茨基醫生的病案》以一位事業有成的婦産科醫生庫科茨基為中心，講述了他的妻子葉蓮娜、養女塔尼婭和朋友戈爾德伯格的人生歷程。

　　從4部作品的發表年代看，最早的《“百事”一代》面世于1999年，而最後一部小説《臆想之狼》為2014年的新作，時間跨度達16年，因此將這4部小説串聯起來讀，即能在一定程度上揣摩出當代俄羅斯長篇小説的發展軌跡和創作現狀。關於新世紀俄羅斯長篇小説的發展，與會者一致認為，新世紀的俄羅斯長篇小説較之以往已經呈現出顯著的差異，如佩列文所説“四週閃爍的是完全別樣的風景”，但從中仍能感覺到俄國文學的某些傳統特質之滲透，比如對民族歷史充滿反思的追溯，對社會現實不無悲憫的關注，縱然有所變化，也依然能看出是對俄羅斯強大文學傳統的折射和延續。

　　這套叢書的主編劉文飛在座談會上表示：比起俄羅斯傳統經典文學，中國讀者對當下的俄羅斯作家們在寫些什麼了解相對較少。“21世紀的俄國長篇小説創作，從樣式到風格與普希金和托爾斯泰時代相比，已顯出越來越大的差異，小説中不再有貫穿始終的清晰線索，情節也未必始終圍繞主人公展開，即便有主人公，他們也與俄國傳統長篇中的主角不同，不再是作者傾注情感著力塑造的對象。這套叢書或許能讓讀者對俄國長篇小説近十幾年的發展現狀有一個窺斑見豹的了解。”

　　16年俄羅斯：從“百事”到“狼”

　　劉文飛同時也是《“百事”一代》的譯者。關於《“百事”一代》，他強調説：“佩列文的作品都是反映最新的現實生活的，《‘百事’一代》無疑是對當今俄國現實生活的反映。在書中我們可以看到蘇聯解體後的社會劇變，即‘到處都瀰漫著一種可怕的不確定’。另外，這本書還體現出了較強的後現代寫作風格，語言隨意、機智、無禁忌，並帶有較強的諷喻和調侃意味。”

　　作為《碲釘國》的譯者，王宗琥講述了索羅金創作的非傳統性。他説：“《碲釘國》不是一部傳統意義的小説，它的內容荒誕怪異，形式新穎奇崛，語言風格雜糅，各種標新立異，各種離經叛道，不斷挑戰讀者的閱讀趣味和承受極限。讀完《碲釘國》，我們無法告訴別人講了一個什麼故事，因為小説根本就不是在講一個故事，而是在講一堆毫不相干的故事，就像‘用政治學家的預測、發黃的報刊社論、後現代的文字遊戲和黃色笑話等碎布拼接的被子’。但就是這件胡亂拼湊的被子卻無疑是大師之作，因為它的製作工藝無人知曉，並且不可能被複製。”

　　《庫科茨基醫生的病案》的譯者陳方則介紹道：柳德米拉·烏利茨卡婭是當代俄羅斯文壇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庫科茨基醫生的病案》雖然還是圍繞家庭展開敘事，但小説的情節發展跨越了幾乎整個20世紀的維度。“烏利茨卡婭在書中給出的一個個含義頗豐的‘病案’，其實並不僅僅屬於庫科茨基，也屬於我們每一個沉浮于生活和命運之旋渦的人。我們和作家一樣，未必能給主人公們找出藥方，也是因為生活本就充滿了各種矛盾和悖論，根本無解。然而，透過作家精彩的藝術世界和對生活、人、情感和家庭的深刻觀察，我們對這些問題會有更多的思索，這也是閱讀一本好的作品後我們的收穫之一。”

　　于明清翻譯的《臆想之狼》則是一部關於1914至1918年間俄國文化生活的文學想像，是“講述白銀時代的個人嘗試”。她説：“在《臆想之狼》中，現實與想像的世界彼此交融，真實與虛構的主人公命運交錯，過去與未來在現實世界匯聚，客觀的歷史事實與臆想的王國不斷碰撞，現實主義的描摹與超現實的想像完美相融，使得作品獨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