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春晚人的堅守 沈晨:把最好的節目送到舞臺上
沈晨,國家一級編導,現任職中國東方演藝集團。作為一位著名的舞蹈編導,沈晨曾連續四年擔任央視春晚的舞蹈總監,從第一次接觸春晚、壓力大到四個月住在影視之家沒有回過家;到後來摸清格局設置,第四年只在那裏住了一個星期;身為導演,對整臺晚會從陌生到熟悉,從茫然到清晰,沈晨在與春晚的親密接觸中逐漸體會到做節目“不是住在春晚劇組就能解決問題的”。
初衷:要把最好的舞蹈節目推送到央視舞臺上
對於幕後的春晚創作人來説,最難尋找的就是“創意”,沈晨在四年的春晚編導工作中,負責除了語言類之外的其他所有的節目,“節目製作一年比一年難,因為老百姓的口味方方面面、各種式樣都有”,再具體到舞蹈,沈晨直言,“中國人不是在看春晚,而是在聽春晚”,但舞蹈節目又不能只是聽,因此難度可想而知。
作為春晚的舞蹈總監,沈晨一直有個心願,“一定要把這一年全國最好的舞蹈節目,推送到央視舞臺上。我是搞舞蹈出身,我有這個義務,也應該幫著地方所有的文藝工作者展示推廣他們的優秀作品。”正是這種信念,成為了讓沈晨連續四年堅守在春晚舞臺的動力之一。
沈晨參加2014年春晚發佈會
創作:為《萬馬奔騰》關起門來排練兩星期
在這四年間,每年沈晨都會構思創作關於生肖的舞蹈節目。2012年,他創作了舞蹈《龍鳳呈祥》;2014年,他借鑒俄羅斯的手舞,嘗試將打擊樂和舞蹈結合,創作了大氣恢弘的舞蹈《萬馬奔騰》 。
説到《萬馬奔騰》,是沈晨親身投入、費盡心思創作的一個節目,“那一年正好是開門辦春晚,我給各個地方都發出邀請,希望他們選送好的關於馬的節目,我看了30多個,全是萬馬奔騰。”節目雖多,卻都不是沈晨心中想要的那一個,直到後來,在網上無意中看到俄羅斯的兩個人用手指表現的一個舞蹈,為他引導了方向,“我説這個不錯,利用這個放大我們的思維,一人給一張桌子,用演員的上身來完成馬蹄的狀態。我要選中國最好的八個男舞蹈演員領舞,因為中國有幅古畫叫八駿圖,創意就是從這來的。”
舞蹈的形式和內容都已敲定,還缺少關鍵的一樣就是伴奏的音樂,“我希望用打擊樂,現場伴奏,把世界上有特點的樂器選進來。最後找來了中國的鼓樂、康巴鼓、鐵皮鼓等等,總共加在一起,八個舞蹈演員和六個打擊樂手,封閉在一起排練。”眾所週知,春晚排練的時間多以月為單位,但是沈晨找來的頂尖舞蹈演員,演出任務繁重,“把大家一起封閉兩個月不太可能,但我最起碼需要兩個星期,必須跟我在一起排練。音樂都是現場創作,現場我説什麼節奏,樂手就要打出來,之後作曲家再反過頭來記。”
調整:適應春晚舞臺特點 節目被迫砍時長
兩個星期的閉關排練,最痛苦的是樂手中的地下樂隊,“人家是靠演出吃飯的,他們一天不去樂隊不演出,一天就沒有收入,怎麼活?但我又沒辦法給他錢,上春晚確實一分錢沒有,”更何況沈晨最沒底的是,這個節目能不能通過最後審查、是否能上都不知道,“但我説我們大家在一起,就是為了全國的老百姓,在除夕之夜能看到這麼一個節目,大家就是聚在一起來做這麼個事。”
説服了樂手,節目繼續排演,最後動用了三個團隊的演員:“50秒鐘,310個動作,96個演員完成,人與人之間就50公分距離。所有的男演員為了表現馬蹄的狀態,排練到最後手全是腫的,這還不算,更難的是一秒鐘要做將近4到5個動作,只要有一個人稍微一閃神,96個演員就要重新來。”
然而就在節目基本演練完成,本以為能夠順利上臺的時候,沈晨又面臨了更加艱難的選擇,“所有節目開始定順序,以往舞蹈節目會在8點40到8點50左右,開場大歌舞結束後,一定是一個語言類節目。結果那一年,《萬馬奔騰》被排到了第二個,這我們壓力就大了。”但比壓力更難面對的是辛苦排練的成果要大幅縮減,“原來5分半的節目,要砍成3分20秒,心疼啊!演員也不幹,為什麼要砍?把精華的東西全去掉了!我説沒辦法,你們得理解,對於電視來講,這個時間段的每一秒都是寶貴的。”
最終,節目順利表演完成,但演員們還要面對長時間不能卸粧的問題,“表演的是萬馬奔騰,那馬的鬃毛哪來呢?全是接出來的,整整一個星期不能洗頭、不能拆,因為天天在聯排。到最後除夕夜裏,表演結束已經淩晨1點多了,連能把接發拆下來的地方都找不到。”
幕後:春晚已經結束 付出依然繼續
四年春晚,沈晨每年都會準備關於生肖的舞蹈節目,不過可惜的是“兩年生肖上去了,還有兩年生肖都做了,很認真做的,但是都沒上去。”對沈晨而言,不能説不遺憾,但是他心中明白,為了這道除夕之夜必不可少的“年夜飯”,太多的人付出了太多心血:從籌備期開始,提前數月建組選節目、多達百個大大小小的策劃會、一次次的綵排掐表計時、無數次的調整排練……這些幕後電視人、文藝工作者,始終堅守著春晚舞臺賦予的這份責任與信念,用行動詮釋著擔當與奉獻,毫無怨言。
每年的春晚演出結束後,沈晨都會在簋街定好飯店,“反正他們也走不掉了,我就把導演組、團隊的演員,聚在一起,大家過個年,放放鞭炮,把我一個月的工資拿出來給他們發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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